次日清晨,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停了,在第一束陽光從洞口的藤蔓間的縫隙柔和地打在晏辭的臉上,他眼睫微動,終是睜開了眼睛。
臨近清晨時,他到底還是沒忍住強烈的睡意,然而剛一睜眼他就立馬去看秦子觀。
因為手邊沒有乾淨的布料,晏辭撕下了自己裡衣的下擺給他草草包上,此刻他掀開他的衣服,接著便驚訝地看到秦子觀昨晚幾乎截斷他腰部的傷口此時竟是結成一道血痂。
晏辭倒吸了一口氣,以為自己眼花了,然而指腹下的觸感卻很真實,一條粗糙而堅硬的血痂。
他越看越是感到錯愕,直到秦子觀哼唧著轉醒,因為失血過多,面上依舊發白,他半睜著眼看晏辭,動了動嘴唇:「...晏辭,你在幹什麼,我對男人可沒有興趣...」
晏辭瞪著他,臉上的驚訝還沒有退去,急著問道:「你醒了?你現在什麼感覺,肚子這裡什麼感覺?」
他這麼嚴重的傷哪怕在現代社會也得在ICU里躺上一星期,他這就醒了?
秦子觀仿佛沒聽懂晏辭的話,一臉虛弱:「你在說什麼...」
他話還沒說完便已經耗盡了力氣:「你小點聲,我太累了...」
說罷側過頭,似乎又準備睡了過去,但是他似乎想起了昏迷前發生的事,眼睛一下子睜開了:「蘇合他...啊!」
晏辭眼睜睜看著他腹部的傷口因為動作幅度稍微一大猛地裂開來,點點血跡從中滲出:「你躺下你快躺好,別亂動。」
他安撫了秦子觀幾句「蘇合沒事」,秦子觀方才像是了了什麼心愿一般頭軟綿綿地垂下,再次陷入昏睡之中。
晏辭只得先將他的傷口重新包好,然而他們沒在這裡待上多久,外面便傳來了意料之中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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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辭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家的,大概是秦子觀被人抬走之後,他和清醒後的蘇合一起去衙門錄了口供。
於是後來薛檀虐殺哥兒的事,和秦家少爺為了一個哥兒殺了他的事傳遍了胥州的大街小巷,傳著傳著便成了薛家少爺和秦家少爺為了爭一個哥兒大打出手,結果秦家少爺一怒之下把薛家少爺殺了。
於是胥州的百姓都在議論到底是哪家的哥兒,到底什麼來頭,這場事瞬間成了胥州城當下最大的新聞。
回了家後,晏辭眼見顧笙眼中都急出了淚,心道自己也不能每次都這般瞞著他,便把事情的經過簡單一說,顧笙聽完臉色肉眼可見的白了。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他嘴唇顫抖不斷重複,「那蘇合呢,小舅舅呢,他們都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