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一直守在門口等著晏辭的命令,只需要晏辭一句話他就上去將人打暈捆起來帶走。
但是晏辭並沒有下命令,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強迫孫承修。
於是他低頭伸手從腰間卸下那枚芙蓉暖玉雙魚扣,然後看準時機,等到孫承修抬腳時,便往他腳下一拋。
那枚質地溫潤外表光滑的玉扣隨著被拋出的力道,咕嚕嚕滾落到孫承修腳下。
孫承修走路的時候想來從來都是目視前方的,於是他壓根沒低頭往下看。
也是因此,下一刻他就一腳踩在那表明光滑的玉扣上面,腳上一滑身子頓時矮了半截,下意識扶住身旁的桌子,直撞得桌子吱呀亂響。
而那玉扣更是滑出去好遠,等到停下來的時候,「啪」地一聲從中間對半裂了開來,孫承修及時撐著桌子才不至於摔倒在地出醜。
他站起身,回頭還沒來得及興師問罪,就看到晏辭上前彎腰俯身撿起地上碎成兩半的玉扣,拿在手上頗為惋惜地看了看,然後又舉起來在孫承修眼前晃了晃:
「孫大人,這玉扣還是陛下賞給我的,你看被你踩了不說,還碎成這樣,你這讓我怎麼跟陛下交代?」
孫承修面上雪白,薄唇崩成一條直線,看起來氣得不輕,可偏偏一開口本來就清冷的聲線此時更是比窗外的雪還要寒上三分,他冷笑道:
「那你就讓陛下下旨處死我。」
晏辭挑了挑眉,看他這副神情和架勢,顯然四個月前被貶官的怨念沒消散不說,還隱隱有加重的趨勢。
晏辭在心裡嘆息,他在陛下面前混了四個月,什麼樣的牛鬼蛇神沒見過,偏偏沒見過孫承修這般直著脊樑絲毫不服軟的。
他將兩半玉扣收回袖子裡,再次抬頭,已然收起了臉上的戲謔之色,正色道:「孫大人,我真的很誠懇地在請大人幫我,也許大人先前對我有什麼誤會,所以這般不待見我。」
孫承修不去看他:「多說無用,我不會幫你,你莫要浪費口舌了。」
晏辭再一次被拒絕,但是臉上並沒有懊惱之情。
他恍若未聞,見孫承修緘默不語,於是繼續耐著性子用商量的語氣道:「不如這樣吧,既然大人不願意跟我有瓜葛,那麼我這麼纏著你也不是辦法。」
「正好我今日要出去辦些事,不如大人陪我走一趟,回來以後我發誓以後絕不會再糾纏你。」
孫承修有些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又想搞什麼名堂?」
晏辭坦蕩蕩地隨他打量,面色鎮定自如:「我能有什麼名堂?放心,我去的地方肯定不會對大人有不利,我也不會暗地裡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