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卻搖頭,「你去吧,姐夫很嚴的。」
江蘺奇怪:「你何時跟他這麼親近了?」
「誰讓你天天那麼遲才起床,現在也不看我練的字,都是他看。」
「姐姐現在要管好多人,很忙的,所以經常熬夜。」江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騙孩子。
阿芷執意不去,她只好帶了瑞香和四個侍衛,自個兒乘馬車出去,叫廚房別做她的午飯了。
尚書府的廚房有兩個,平時只開一個大的供傭人飲食,另一個專門給主人家燒菜,常常閒置。從前楚青崖帶著他的馬,一天三頓吃公糧,只有休沐日才在家吃,直到娶了夫人回京,這個廚房才開始每天啟用。
老師傅依著楚青崖的口味,在菜里嘩嘩地放糖,不甜的菜也有些串味兒。畢竟不是自己花錢養的廚子,江蘺也不好麻煩人家重開一鍋,就撿些清淡菜餚果腹,今日楚青崖不在,她乾脆就去外面吃,喜歡什麼買什麼。
這一逛就是大半天,一行人在跟著她在外城走街串巷,將盛京百年傳承下來的老字號嘗了個遍,專往門庭若市的鋪子跑。集市上有好些新奇的瓜果糕點,五彩繽紛賞心悅目,江蘺看上什麼都往籮筐里扔,裝了了滿滿三大筐,日頭西斜時才打道回府。
楚青崖已經回來了,在外頭跑了一天,來家只見乖乖練字的小姨子,他宿醉的夫人不知上哪兒鬼混去了。
他跟阿芷談了些話,選了她幾幅字和一首詩收好,去書房找出一沓雲紋描金紅紙寫拜帖,端端正正地寫畢,交給管事。
晚飯時,他夫人終於優哉游哉地從外面回來了,肩上背著褡褳,手上揣個羊肉胡椒餡兒的燒餅在啃,沾了一嘴芝麻,揮揮手道:「你吃吧,我下午吃多了。」
楚青崖嘆為觀止:「夫人昨夜喝那麼多酒,還能逛得了街?」
江蘺香噴噴地吃著餅,「我酒品好,喝完不鬧,睡一覺就恢復了。我買了些糕點,你可別跟我搶,都不甜,是我自個兒吃的。」
酒品好?
誰給她的自信?
楚青崖沒好氣地夾了一筷子蜜汁金棗,「誰吃你的東西,塞到我碗裡我也不吃。」
「你白天上誰家做客去了?」
「不關你的事。」
等了許久不見她問,他往珠簾後瞥了眼,她正彎腰清點筐里用荷葉包著的糕餅,口中念念有詞。
楚青崖咳了一聲,提高嗓音,「我去禮部衙門和值班的說了,要去國子監講學。」
「哦。」
「十七那天給監生們講一個時辰的律令,說些案情。」
「嗯。」
他有些惱火,「你就不問問我為何去?」
江蘺從善如流,「大人不是昨天才說諸事繁多,抽不出空嗎?」
「今天和同僚商討後,覺得有必要向天下學子重申科場規矩。」楚青崖意有所指,「你也可去聽一聽,好痛改前非,面壁自省。」
江蘺咽下最後一口芝麻餡餅,「我是你夫人,又不是要考試的學子,你對我講長篇大論,是對牛彈琴白費口舌。」
他冷笑:「剛稱我大人,怎又變成我夫人了?你惡貫滿盈,必須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