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全是他的氣味……這件衣服是哪來的?他給你的?」
江蘺冷著臉不說話。
他朝她的脖子咬下去,胸中怒氣怎麼也發泄不完,「他讓你睡他的床,泡他的溫泉,熏他的香,穿他的衣服,這是什麼居心,你不知道?你是不是高興極了,頭一次去他家,就能留在那兒過夜?」
江蘺被他咬得疼,硬聲道:「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根本不是那種人!我是高興,不用大晚上回來同你吵架,在那兒安安穩穩睡了一宿,你不放心,就該將我禁足,讓我哪裡都別去……不,就該讓我死在永州府牢里!」
他眼裡流出驚痛,手掌貼住她的胸口,「你說這種話……你到現在還說這種話來激我!江蘺,你沒有心嗎?你掉了一根頭髮我都心疼,可你是怎麼對我的?」
楚青崖吻上她的臉,嗓音在發抖:「那些話你從不曾和我說過,卻和他說!你還叫他令儀……你都從未喚過我的字!他是神仙般的人物,我是什麼?陰溝里的爛泥?你說你沒有定親,還要他退親,我就在樓下聽著啊,那麼多人,跟我一起聽著!你知不知道你在踩著我的脊梁骨往上爬?」
江蘺愣住了,她沒想到他聽得這麼清楚,她的聲音有這麼大嗎?
還是窗子開著的緣故?
「我勸他退親,是因為……」
門外的人又喚了聲:「大人,有急報!」
字句被吞下,楚青崖叼住她的嘴唇,望著她焦急的眼睛,身子一沉。江蘺的瞳孔驟然一縮,那份難以承擔的痛苦立刻從他身軀里傳遞了過來,左手奮力捶著他的鎖骨,被牢牢地握住。
她忍不住鎖緊眉頭叫道:「你別這樣!」
楚青崖緊緊抱著她,嘴角想揚起一個自嘲的笑,可心頭壓著千鈞重的大山,竟是連裝也裝不出來了,低聲喘著:「自你嫁給我,我從不曾虧待過你,既然留不住你的心,這具身子我還要不起嗎?」
她閉緊眼睛不去看他,嘴唇緊抿著,好像他是個陌生人。他越看,心口越酸澀,他抱著她,就像抱著一隻了無生氣的木偶。
他是和她拜過天地的夫君啊。
她見他的第一天,就決定要嫁給他了,現在怎麼可以不要他!
怎麼可以喜歡上別人!
他吻上她的唇,她的唇瓣冰冷。他的心疼得要死要活,動作被疼痛掌控,變得緩慢下來,她的身體是暖的,軟的,不是他眼裡這個死氣沉沉的樣子。
什麼才是真的?
楚青崖伸手,描摹她的眉眼,嗓子啞得不像話,「阿蘺,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她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