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完了,落了個瀟灑的花押印,然後就開始陶醉其中。
她若身為男兒,怎麼著也得考個進士,真是便宜他了!
等楚青崖從朔州回來,就把這份精心準備的和離書給他落了姓名,再送到永州去。她真的很對不起柳夫人和楚少棠,還有楚丹璧,他們都對她好得無話可說,只有這個狗官,生來就是條狗,不配吃好的!
……不,不用變成男人,她今年就去考春闈,出榜了天天在他門前晃,讓他後悔得腸子發青!反正她用完他了,以後再沒有求他辦事的地方!
她抹了把眼睛,小心地吹了吹桌上拼了半個時辰的畫兒,用木板夾了,找了個地方藏得嚴嚴實實,又怕人發現笑話,自己塗了張七扭八歪的圖,撕成碎片扔在簍子裡冒充前天的,這才叫瑞香進來倒垃圾。
「夫人,靖武侯府的人來了。」春燕通報。
「快請。」江蘺立刻展顏道。
換了身衣服過去,原來是作侍女打扮的輕雲等在正廳里,朝她一福身:「江夫人。」
她看了眼左右,江蘺道:「無妨,這是我的貼身婢女,不是外人。可是有什麼要事?坐下說吧。」
輕雲謝過,把一個金匣子交給春燕,「郡主叫我來送賠禮,一定交到您手上。前日差了個嬤嬤過來,她老糊塗,竟喝酒忘了,郡主狠狠訓斥了她一頓,今日就叫我來了。」
江蘺一聽就懂了,楚青崖那麼一鬧,侯府要是趁他在家派人過來送禮,必被痛打一頓踢出大門。
她笑道:「無妨。你們郡主可是見過薛閣老了?」
所以才知道楚青崖秘密離開。
輕雲也是個聰明人,婉言:「這倒沒有,閣老前晚從宮中回府,就把小侯爺叫去商量事兒,沒空與郡主說話呢。」
這就是了。差她過來的不是薛白露,而是薛湛。
江蘺打開匣子,眼睛一亮——裡面是一隻羊脂玉雕成的白兔,用紅瑪瑙點睛,潔白如雪,光潤可愛。她愛不釋手地撫摸,發現兔子腳下壓著一張字條。
「多謝郡主了。傷口已經結痂,一點兒也不疼,請告訴她莫要擔心。」
輕雲走後,她將字條看了一遍,上面只寫了一行小楷:
【二十九巳正,慧光寺西側門茶鋪,璧山銀針兩杯。】
想必薛湛有所發現,但要藉助她的手段才能行事。
她將字條放在燭火上,一打眼見春燕看著自己,也不繼續燒了,「你看得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