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愛跟誰跑就跟誰跑。」
楚青崖咕噥著找到小玉瓶,拔了塞子倒了點兒在她掌心,她抹在臉上,盯著他噗哧一笑,「我有你這麼個嬌滴滴的嫡相公,能跟誰跑?你那天都答應了,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再不起疑了,如何又使性子?」
「……習慣了。」他訕訕道。
江蘺扳住他的臉,左看右看,搖頭晃腦地嘆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你這副哭喪的表情從中午就沒變過,不就是陛下派了個姓薛的總兵嘛,齊王打著倒楚抑薛的名號清君側,不派薛家人派誰?」
他惱道:「我一見他,就想起你罵我。」
「都跟你說了,中軍都督府里確實有個姓薛的都督,我可沒全瞎說。」
她憂心忡忡地坐在床沿,拉起他的爪子,把手心多餘的面脂抹在他略乾燥的手背上,「你去了干江,可別莫名其妙發瘋咬人,那薛都督如今是總兵,還是薛閣老的侄子。薛家幾百號人,你們楚家人丁單薄,就你一個當官,朝中跟你交好的大臣也沒幾個。」
他亦坐下來,伸了個懶腰,躺在她床上,「我做了十年官,還用白衣教。」
「那不是看你不靠譜嗎,動不動就生氣。」
「都是被你氣的。」楚青崖摸著腰間的荷包,取下放在眼前,嘴角揚起一抹輕笑,「你現在手藝變好了,這葉子繡得能看出來是葉子。」
江蘺當然不會告訴他這絲綢底料是薛白露送的月事帶,本來就有花紋,精緻得她都捨不得用,所以拆了縫荷包,自己添了幾針。
「我以前做得粗陋,是因為沒用心,這個是用心繡的,你看這條狗多像你。」她真摯地說。
燭光微動,床前的牆壁上映出兩個挨在一處的黑影,他轉向她的臉,就這麼靜靜地看了許久,把荷包放在鼻端嗅著清幽香氣,指尖摩挲著繩子上的同心結。
「你望著我做什麼?」江蘺垂下眼,長而翹的睫毛襯得臉龐更加小巧,一雙剔透的眸子流出點點晶光,皓如秋星。
「『懷芬香而挾蕙,佩江蘺之婓婓』,我會日日都帶在身上。」
「……隨便你。」她扭頭,耳朵微紅。
「你不要擔心我,你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這次去干江,我辦完事就回來,定能趕上你考試。」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物什,拽拽她的袖子,「給你。」
「什麼?」江蘺拿過那隻紅木雕的小玩意,唇角一動,趴在床上端詳起來,「在哪兒買的,我怎麼沒看見集市上賣這個?」
楚青崖說:「晚上酒席無聊,我在桌子底下悄悄雕了一個。」
「你還會這手?真行啊。」她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