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抿上唇,耳朵紅透了。
大長公主聽了這不倫不類的回答,嘖嘖稱奇,笑著站起身,「江夫人,你溫習吧,我先走了。」
走至門口,忽又回頭道:「你夫君同衙門扯了個幌子,叫七郎過來寫供詞,實是給你溫書。我也不懂他怎麼上課,總之國子監的學生要考科舉,都想請他押押題目,應是教得還過得去。」
江蘺目瞪口呆,怎麼也想不到楚青崖居然把薛湛給請來了!
他不是很小氣嗎……
大長公主走後,她咬著指甲,思索著昨夜是不是太遷就他了,什麼姿勢都由著他來,以至於他針頭大小的心眼一下子變成了能養鯤鵬的浩瀚北冥……
詔獄中的囚室等級分明,出了溫暖周至的屋子,走下陰濕的石階,兩側黢黑的牢房像是老鼠洞,瀰漫著一股霉味。
跟隨的侍女有點發怵,勸道:「殿下,要不咱們回去吧,這兒太陰寒了,對您身子不好。」
大長公主也是頭一次進這種地方,暗暗念了聲佛,「只去看一眼,看了就走。」
她還是想見見那女人,風水輪流轉,不知籠子外的獵人一朝身陷囹圄,是何種心情。
木察音的牢房在地牢最深處,令她意外的是,這裡並不像之前經過的那些牢房一樣骯髒潮濕。囚室雖陳設簡陋,但鋪著乾淨的稻草,地上放著完好水罐,和未動過的新鮮食物——或許是斷頭飯,做得還挺豐盛,比她在暗道里吃的要好多了。
大長公主提著裙子走到鐵欄前,發現隔壁囚室也有人,她藉著壁燈幽微的光線看清了他的臉,隨即大吃一驚,這不是齊王是誰?
他與記憶中那個年輕皇子截然不同,頭髮全白了,形容枯槁,了無生氣,半點看不出曾經雍容爾雅的樣子。
「二弟……」
她試著喚了一聲,蕭銘仿若未聞,氣若遊絲地躺在席上,雙手合於腹部,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
「他快死了。他撐到京城,就是想見我一面,做個明白鬼。」
一道清冷的女聲突兀響起,大長公主轉頭看向石床上坐起來的人,還是愣了須臾。
她從小在宮中看慣了名花,但這樣無與倫比的美麗還是頭一次見,鮮明得灼目,只有「造物所鍾」可以形容。
而最出乎意料的是,這張臉與楚青崖像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