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說著,從自己包里掏出一個紅頭巾,包住自己的頭,手裡拿著一把銅錢劍,踢掉鞋子麻利跳上床,繞著楊偉跟裝模作樣抽風似的跳舞。
她嘴裡絮絮叨叨,跳舞的動作就像只行走的癩蛤蟆。
楊偉一臉生無可戀,楊母站在一旁縮著脖子不敢說話,楊父看著神婆抽瘋的舞姿,差點沒繃住笑出聲。
神婆跳了大概二十分鐘後,累得滿頭大汗癱坐在一旁,說道:「哎呀媽呀,你身上這個邪祟可不好治啊,估計還得來兩次。」
楊母一聽,問道:「今天這就算是完了嗎?」
神婆擦了擦汗水,從包里翻出一個小陶瓷瓶,從裡面掏出一粒黑色藥丸來。
「喏,這個藥可厲害了,這可是我向太上老君求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求來的,晚上十二點整準時吃下,你兒子病就有所減輕了。」
楊母看到希望,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伸手接過。
「可真是太感謝你了。」
神婆搓了搓手指頭,楊母反應過來後,從包里掏出一塊五,想了想又給她多給了五毛。
神婆眼底閃過一絲喜悅,笑呵呵道:「那我走了,這藥一定要監督你兒子吃下,不然不管用的。」
「哎哎哎,好好好,那我送送你。」
楊母點頭哈腰,那叫一個客氣。
要是陳小紅在的話,估計都會詫異,楊母平時那麼噁心一個人,居然會對一個跳大神的老婆子如此客氣。
楊母客客氣氣將人送走,等神婆子走遠後,她才轉身進門。
神婆走半道上,朝著一邊吐了一口口水。
「呸,不是人的玩意兒,兒媳婦那麼好都對她下手那麼狠。
這世上哪有什麼大羅神仙,她雖是幹這一行的,但也知道虧心事做不得。
虧心事做多了還想好好過下半輩子,怎麼可能?」
這神婆家裡就她一個人,年輕時候公婆和男人都死得早,唯一的兒子前幾年也病死了。
村里人罵她不吉利,她出門被人瞧不起,只要一走過,背後都是嘲諷和辱罵。
後來,她經常失眠,去醫院看病之後,醫生給她開了安眠藥,她才知道這世界上真有讓人睡踏實的良藥。
於是,她就想出了騙人的把戲,從村里其他人知道誰哪兒不舒服,她就將安眠藥碾碎,跟香灰,還有馬尿拌在一起給他們吃。
一開始信的人很少,但架不住她的藥管用啊。
後來,村里人都稱她為神婆。
她雖一把年紀,孤家寡人一個,但腦子可清醒得很。
但凡她兒子要是有個這麼好的媳婦,他就算是走了,好歹也有個閨女給自己做伴兒。
可現在呢?
唉……
往事不堪回首,回頭一看全是淚。
她知道她這樣不好,可只有這樣,才能換來村里人的尊重。
她給楊偉的藥裡面加了四分之一的安眠藥。
睡吧,今晚上睡個好覺。
希望這小子在夢裡能找回他的良心。
不過,應該是希望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