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風水輪流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這一口氣,許大強心裡不悅,但也只能忍著。
陳大莊前腳去了別的地兒,後腳這兩口子就罵開了。
陳保國這一天不慌不忙,下午張強讓他別來了,但他還是來掙工分。
張強道:「你是缺那幾個工分還是咋地?
你哥都喊你明天走了,你就不能收拾一下?
好歹要去大地方的人,你把自己收拾利索不行嗎?」
陳保國道:「我干一會兒就回。」
「你這人我真是不知道咋說你,掙幾個工分有球用?能比得上你哥的事兒?
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去省城的班車是早上六點的,你要是錯過了,就要等後天早上六點了。
我下午也要進城,明天早上八點要開會,你要是去的話,就回去收拾一下,下午跟我一起進城。」
這一點陳保國倒是沒想到。
「你這一說倒是提醒我了,我這就回去收拾。」
陳保國扛著鋤頭又回家了。
他回來的時候,張翠花在廚房裡炸油餅,一進院子,他就聞見油香味了。
陳保國進了廚房道:「媽,有熱水嗎,我想洗個澡。
強子說去省城的車是早上六點的,他晚上要進城,晚上捎我一路。
我擦洗下身體,再洗個頭刮個鬍子。」
「那你下午就走啊,也挺好。
有兩壺熱水你先用,不夠我再給你燒。」
「好嘞。」
陳保國拎著兩壺熱水,完了又拎了一桶涼水去了自己房間。
一回去,他摻了水在房間裡又是洗澡,又是洗頭刮鬍子,洗完之後盆里的水都是黑黢黢的。
陳保國換了一身乾淨衣裳從房間出來,張翠花油餅也炸出鍋了。
張翠花道:「你趕緊把這身帶著補丁的衣服換下來,我給你做了一身中山服,我去給你拿。」
陳保國有些詫異。
「媽你啥時候給我做的新衣裳,怎麼沒聽你提起啊?」
「我前幾天給你去鎮上做的,你的尺寸我都知道,趕緊去換上。
我去後院地窖給你嫂子拿些紅薯,你走的時候辛苦一下,但多少給帶點兒。」
「不辛苦的媽,我走的時候再換新衣裳,我去後院地窖取紅薯。」
他下了地窖,在裡面拿了一些紅薯出來。
張翠花找了油紙,包了二十幾個油餅,把給老大兩口子的鞋子也帶上了。
張翠花將陳保國喊去自己房間,說道:「這是兩根人參,給大美爺爺帶的。
上次你大哥大嫂回來的時候,人家那丫頭給你帶那麼大一塊臘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