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上有些地方沾著炭灰,有些地方燒得通紅沒了皮,黑紅交錯,痛得好像木了。她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幸好她找准了金印落下去的位置,否則這燒傷只怕會更重。
精緻的祥雲六縫靴無聲地出現在金印邊。
趙連娍抬起頭來,李行馭正高高在上地俯視著她。
趙連娍深吸了一口氣,嗓子有些啞了:「現在,我是李大人的人了吧?」
李行馭不語,蹲下身抬手扯開她衣領。
趙連娍沒有動,她痛得不想動,也知道李行馭不會對她做什麼。如果要做,他不必等到現在。
但下一刻,她原本已經痛得沒有光彩的眼眸忽然睜得滾圓,黑黝黝的眸子迸發出驚愕的光。
李行馭用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夾起了那塊燒得已經泛起紅亮之色的金印。
他不怕燙嗎?
趙連娍尚未來得及疑惑他要做什麼,就見他將那金印送到她跟前。
左側鎖骨下傳來鑽心的痛,趙連娍終究忍不住慘呼了一聲,眼淚抑制不住湧出眼眶。
李行馭這個瘋子,竟然將印章上的字烙在了她身上!
趙連娍一時疼得瑟瑟發抖,涕淚橫流。
「現在是了。」李行馭語氣漠然,隨手將金印丟到一側,偏頭望著她,似乎在欣賞著她痛苦不堪的模樣。
細細的啜泣聲讓他回過神來,他頓了頓,自懷中取出小巧的羊脂玉盒,拉過趙連娍的右手,颳了些剔透的碧色膏藥,細緻地塗了上去。
趙連娍不知道他這是什麼藥膏,只聞到一股淡淡的草藥香氣,傷處被他指尖觸碰,疼得忍不住悶哼。
李行馭聞聲動作愈發溫柔起來,甚至捧起她的手溫柔的吹了吹,像是在呵護自己心愛的人。
趙連娍被他的舉動驚到了,一絲也不敢動,偷眼打量他的神情。
「還疼嗎?」李行馭抬眸看她,眸色柔和。
「不疼了。」趙連娍忙搖頭,傷處被藥膏塗抹後一陣清涼,灼熱的疼痛確實消散了一大半。
但她不懂,為什麼不過片刻,李行馭就好像換了個人一般?
李行馭又颳了一些膏藥,不疾不徐地塗在她鎖骨下印記處:「這是南元國的生機膏。」
他將羊脂玉盒放在趙連娍手中,纖長筆直的眼睫輕垂,唇角微微勾著,看著少了些陰鷙戾氣,竟有了幾許少年人的清潤意氣。
「生機膏珍貴,大人自己留著吧。」趙連娍想起他方才瘋癲的模樣,再看他現在的溫柔之意,只覺得毛骨悚然,忙將玉盒還到他跟前。
南元國的生機膏她聽說過,能愈一切皮外傷,聽聞這藥膏其中一味還源草極為難得,舉南元全國之力,一年也就只能出這樣的兩盒膏藥。
她如何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