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心底恨意翻滾,若說上輩子平南侯府的慘狀,朱曜儀是罪魁禍首的話,嘉元帝就是禍害的根源。
如果不是嘉元帝不分青紅皂白就賜婚,她怎麼也不可能與朱曜儀有牽連。
她掐著手心告訴自己,一步一步慢慢來,他日她總有機會手刃這個昏君的。
「福王怎麼帶了個女子來朝上?」
嘉元帝一眼就看見了趙連娍,老眼不由眯了眯,這女子,看著倒是鮮靈得很。
朝堂上,所有人都朝著趙連娍看了過去,實際上他們早看到趙連娍了,只是還沒有機會議論此事。
平南侯趙廷義在隊列之中,一直盯著女兒,憂心忡忡的。
聽聞嘉元帝問話,他低頭從隊列中走了出來,手持笏板跪下行禮:「陛下,那是臣的女兒趙連娍。」
預備出列的福王收回了腳,趙廷義護女心切,他就先不上前了。
趙連娍走上前,跪在趙廷義身旁:「臣女趙連娍,拜見陛下。」
「趙愛卿的女兒?」嘉元帝想了想:「可是寧王的未婚妻?朕有許多年未見了。」
他見趙連娍,還是趙連娍與朱曜儀定親那一年。
寧王走了出來,行禮道:「回父皇,趙連娍確實是兒臣的未婚妻。」
「你的未婚妻,怎麼跟著福王,還到金鑾殿來了?」嘉元帝皺起眉頭,語氣不善:「這朝堂之上,哪是女子能來得的?」
「父皇所言極是。」寧王立刻道:「兒臣先送她出去。」
他心慌得很。
他知道趙連娍肯定想退婚,卻沒想到她會徑直到金鑾殿來,且還來得這麼快。
他猝不及防。
「寧王殿下且慢。」趙廷義跪直身子,護住趙連娍:「今日小女面見聖顏,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請陛下給小女個公道。」
趙連娍跪在一旁,聽得熱淚盈眶,這話她本想自己說,沒想到父親卻搶著說出來了。
祖母昨日警告過了父親,父親卻還是為她開了口,父親是真的疼她入骨。
這般的言語,自然是從父親的口中說出來,才更有分量。
「哦?」嘉元帝問:「趙愛卿的女兒,是遭到了什麼不公的待遇嗎?」
趙廷義不卑不亢的將昨日宴會上所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末了他道:「陛下,小女福分淺薄,名聲也不好,實在不想耽擱寧王殿下的良緣,還請陛下讓他們二人了斷,自此再無干係。」
「父皇。」寧王跪下,誠懇道:「兒臣昨日吃多了酒,才會失禮,父皇也知,兒臣愛慕阿娍已經多年,兒臣願意給阿娍賠罪,求父皇開恩,給兒臣一個悔過的機會。」
他說著,連連磕頭,滿滿的誠意。
嘉元帝尚未來得及開口,御史大夫崔來雋走了出來,磕頭道:「陛下,臣有本奏。」
趙連娍心中隱隱激動,她讓雲燕將朱曜儀貪墨軍需的消息透露給了丞相曹萬丁,這崔來雋便是曹萬丁的妹夫,是從三品的御史中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