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良平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女兒的臉色,心裡驚了一下:「倩倩,你怎麼說?」
他當然是了解自己女兒的,看神情就看出了陳韻倩不對。
陳韻倩哭起來:「父親,我只是想讓哥哥替我出口氣,沒想到哥哥會這麼做……」
陳福長和她並非一母所出,她對陳福長也只有利用而已,方才哭泣,不是因為陳福長的死,而是因為害怕。
這會兒,哭的更真切了,因為薛衛昌二人所言都是真的,一切事情都因她而起,她根本無從辯解。
「當真是你?孽障!」
陳良平氣急,一巴掌扇在陳韻倩的臉上。
陳韻倩慘叫了一聲,捂著臉哭起來。
「你還有臉哭!」陳良平氣得胸膛連連起伏,這要不是在御前,他非要打死這個女兒不可。
「陳愛卿,消消氣。」嘉元帝等了片刻才道:「事情既然已經出了,你就節哀順變吧,回去好生教導你的女兒。」
「陛下。」陳良平轉身,對著嘉元帝拱手,痛心疾首道:「此事,雖是我兒有錯在先,但趙連娍並未受到傷害。
我兒有罪,但是罪不至死,兩條人命,臣懇請陛下懲戒殺人兇手。」
「陳福長居心不良,氣焰囂張,當街聚眾要殺人,我三舅子只為自保,何罪之有?」李行馭不緊不慢地反問。
「我兒只是叫著要殺人,並未持利器,趙玉橫出手便是殺招,即便自保,也不必如此狠心。」陳良平再次對嘉元帝行禮:「請陛下聖裁!」
嘉元帝緩緩道:「趙玉橫為自保,情有可原,但下手太重,過失殺人,也不能說全然無罪,不如……」
他說著,便要給趙玉橫定罪。
趙連娍心提了起來。
「陛下。」李行馭打斷他的話。
嘉元帝並不生氣,只是看向他:「李愛卿還有話說?」
趙連娍兩手攏著披風,手中忽然一松,原來是李行馭一把扯了她身上的披風,她身上被撕扯的破破爛爛的衣裳露了出來,連帶著雪白瘦削的左肩。
「敢問陛下。」李行馭抬起下巴,直視嘉元帝:「倘若有人將楊美人的衣裳撕成這般,該當如何處置?」
楊美人是今年新進宮的嬪妃,如今聖眷正濃。
「放肆!」陳良平呵斥道:「趙連娍如何與陛下的美人相較?」
若有人對楊美人如此,那自然是死罪,要是以楊美人類比,趙玉橫就要無罪釋放了,他如何能甘心?
「一個美人罷了。」李行馭面色一沉,氣勢迫人:「我的妻子,為何比不得?」
趙連娍聽得心驚肉跳的,這話是大不敬,楊美人再是給美人,也是陛下的人,照理說她是比不得的。
「混不吝,混勁兒又上來了。」嘉元帝反而笑起來:「陳愛卿,朕覺得李愛卿說的,很有道理。
何況如今南疆大敵當前,趙玉橫是平南侯的左膀右臂,此事錯也不在他,便到此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