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許佩苓驚愕地瞪圓了眼睛,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怎麼可能?我爹爹和娘相親相愛,這麼多年,就只有我這一個孩子,我爹後院裡一個妾室都沒有,這不可能的……」
她幾乎崩潰了。
她從懂事起,就朦朦朧朧的愛慕哥哥,這會兒趙連娍告訴她,那是她同父異母親哥哥,她要怎麼接受?
「你爹娘當初成親,好幾年都沒有孩子,你應當也聽說過吧?」趙連娍問她。
「是。」許佩苓擦了擦眼淚,還是不相信:「但是,我哥哥是我爹從邊關抱回來的,他是孤兒。」
趙連娍望著她道:「是從邊關抱回來的,但他不是孤兒。
你爹娘確實很恩愛,但那時候,你祖母還在,你娘遲遲不能有孕,你祖母對此事十分不滿,鬧得家中雞犬不寧。
後來你父親出征,你祖母便從中安排了,然後你爹爹就有了你哥哥。」
許佩苓聽得呆住了,愣了愣才問:「那我哥哥的母親,是誰?」
「那只能算是一個外室吧。」趙連娍徐徐道:「你娘背後,有你外祖家,你祖母也不敢太過分。
你祖母有雷霆手段,也是個有頭腦的,做事很乾脆,你哥哥出生之後,你祖母就直接出手去母留子了。」
許佩苓震驚不已:「不可能,怎麼會……」
「你若是不信,可以回去問問你娘。」趙連娍說罷了,轉過身面對著銅鏡。
雲蔓再次上前伺候她梳頭。
直到她梳好髮髻,許佩苓才問:「娍兒,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趙連娍撫了撫鬢邊的牡丹釵:「你知道我們兩家長輩的交情,你父親和我父親是過命之交,他們當初一起上過戰場。你覺得呢?」
許佩苓臉色蒼白,久久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趙連娍的為人,不可能信口胡諏,這件事大概是真的。
她心亂如麻,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
「佩苓。」趙連娍坐到她對面,握住她的手:「這件事,你現在知道,比以後知道要好很多。
至少,你還沒有和你哥哥坦白心意,一切錯誤都沒有真正開始。以後,你們還是好兄妹,面對你哥嫂,你心裡也能坦然,你覺得呢?」
許佩苓沒有說話,眼淚順著臉頰無聲的落了下來。
趙連娍在心裡嘆了口氣,抬起帕子給她擦眼淚。
她不容易,她這唯一的好友也不容易,生而為人,當真不易。
她寬慰了許久,許佩苓終於慢慢緩了過來。
「娍兒,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許佩苓反握著她的手:「現在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會再執迷不悟了。」
「那就好。」趙連娍拍拍她的手:「要是心裡實在不好,就到外面去轉轉,去廟裡燒燒香,或者去你外祖家那邊散散心。」
「好。」許佩苓點頭:「對了,這幾日外面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出什麼事了?」趙連娍搖頭:「我身上不好,累得很,這幾日除了教他們釀酒,就都在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