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就算是在睡夢中,也難掩光風霽月之姿,眉目之間貴氣逼人,坐在林中,身後小溪潺潺流動,襯得他宛如謫仙。
趙連娍一時看得怔住了,這情景她好像在什麼地方看見過。可是,在什麼地方呢?
她努力回想,卻什麼也想不出來。
腦袋忽然劇烈地痛起來,比身上原本的痛更痛數倍,痛得她忍不住抱著腦袋翻滾。
「痛,我好痛……」
「趙連娍。」李行馭起身去抱她。
其實他早就醒了,只不過想悄悄觀察趙連娍,才沒有睜眼。
昨夜的事,他雖然猜到了趙連娍是在喊尤遂初,但心裡還抱著一絲希望。
不料趙連娍竟會是這樣的表現。
「我好痛好痛……」趙連娍捂著腦袋痛哭。
「你想到了什麼?」李行馭抱緊她:「別胡思亂想了,停下來就不疼了。」
之前,太醫提過,趙連娍強行回憶失憶的那段過往,腦袋就有可能劇痛。
昨夜,趙連娍病成那樣都沒哭,這會兒卻哭得悽慘,可見她有多疼。
李行馭焦灼不已。
趙連娍依著他的話,放空思想,什麼也不去想,腦袋中的疼痛才逐漸消散了。
她掩面啜泣,難受,渾身上下都難受,實在是太難受了!
「再堅持堅持。」李行馭看了看天色:「他們應該晌午時分會趕到。」
「他們能找到我們嗎?」趙連娍開口,才察覺自己嗓子啞的厲害,喉嚨里也很痛。
她這身子骨,也真是不爭氣,偏偏在這個時候生病,而且這次病的還有些厲害,真的如李行馭所埋怨的一般,她只會拖後腿。
李行馭說的「他們」,應該是武德司的人。
「能。」李行馭對此很有信心:「我沿途留了記號,雲燕會想辦法通知他們找過來的,不過他們從瘴河那邊趕過來,需要時間。」
趙連娍點點頭,不想開口。
「你平時怎麼稱呼尤遂初?」李行馭忽然問了一句。
「嗯?」趙連娍不解,黑眸中都是迷茫。
李行馭看著她不言語,顯然是在等她的回答。
趙連娍思索了片刻,才有點遲鈍地道:「我不稱呼他什麼,我和他很多年沒有見過面了。」
即使她現在腦子不怎麼轉得動,也能猜到李行馭肯定是拿這話試探她和尤遂初的關係,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李行馭改不了小心眼。
「那你小時候叫他什麼?」李行馭不甘心,盯著她問:「你叫他『阿尤』麼?還是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