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染秀氣的長眉微微蹙起, 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失望:「嚴總,我原以為……」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完, 只是微微偏頭,看向一側的窗。
審訊室的窗戶是單面可視玻璃,從室內看不到外面,但她知道,此刻嚴頌正站在窗外,看著這場無趣得近乎荒誕的審訊。
祝染心底泛起細細的疼,不過分,卻也很難忽視。
她不知道嚴頌此刻是什麼心情,她自己的確對嚴峻成的表現非常失望。
嚴頌是多好的一個人啊,磊落坦蕩,整個人看著偏冷,話也不多,但他的底色卻是溫暖的,那是一種沉浸在溫柔里,沐浴在陽光下的溫暖,他這個人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光明坦蕩,不畏與人言。
俯仰不愧於天地,行止不愧於人心。
他的正義感根植於骨髓,責任貫徹於始終。
可這樣一個人,竟會有這樣的父親。
明明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他仍在試圖掩蓋,惡意隱瞞。
一方面自己在審訊室里狡辯拖延,另一方面派自己的律師在外面打點,試圖偽造醫療信息保釋脫身。
不就是仗著自己有權有勢,試圖利用這些手段脫罪、凌駕於法律之上嗎。
祝染入職赤炎以來不是沒有接觸過更嚴重的罪名,更醜惡的人心,而嚴峻成的罪行或許比起那些沾染血腥和人命的案件而言不算嚴重,可這一次,還是讓她感到深深的厭惡。
但嚴頌,他會怎麼想?
想到這裡,祝染忽然想起昨天她離開赤炎準備去嚴氏集團抓人時,嚴頌沉默卻堅毅的臉。
忽地釋然。
是啊,嚴頌比她早認識嚴峻成那麼多年,以他的敏銳和洞察力,他能不清楚嚴峻成是個什麼人嗎?
他或許也依舊會感到不忿和失望,但對此必定早有心理準備了。
那可是嚴頌。
只要他在赤炎,他就不是一個普通的Alpha,也不是誰的生理意義上的兒子,他是嚴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