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傾時眉眼含笑, 看得出心情十分愉悅。骨節分明的手銜起酒杯,美酒入口,喉結滾動。
他一邊輕鬆地點評:
「這秋露白用秋季的高粱所釀, 又融入杭城地方特點, 加了糖的,味道冽而甜。我還嘗過山東的秋露白, 就沒這種江南水鄉的甜味。」
「這燒刀子糙了些, 但反倒另有種粗獷的風格。」
「……」
溫傾時忽而又看著宛芍的眼睛,笑吟吟道:「你不是答應過我, 要讓我嘗嘗你親自釀的那些酒嗎?」
宛芍一怔,是有這麼回事, 那是她第一回和溫傾時聊得上頭時,順口就答應他的。
「好, 大人您想先嘗哪種?」
「就果酒吧。」溫傾時說,「我最喜歡荔枝。」
「我還真有荔枝酒。」宛芍忙又去酒櫃取酒。
她接著又給溫傾時嘗了梅子酒、秋梨酒、枇杷酒、葡萄酒,順便也重溫自己釀製的酒品美味。
溫傾時毫不吝惜地誇了她:「手藝是真不錯呢,宛芍美人。」
大概是他這標誌性的帶著鉤子的曖昧叫法,亦或是同他一起探討酒品的這種氣氛,漸漸地,宛芍找回了彼此相處的熟悉感覺,不禁笑道:「大人您也答應過我的,會把所有原委都解釋給我,讓我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當然。」溫傾時舉杯,向宛芍一碰杯,「你儘管問,都隨意哦。」
宛芍這便先問出一個最重要的、在心裡很是醞釀了許久的問題:「您的真實性別,應該是……男的吧?」
溫傾時動作一停,直接啞然了,驀地笑出聲。
「你……」溫傾時是真被逗樂了,不禁拍著桌子,接著才換了個稍微正襟危坐點的姿勢,「當然是男的啊。」
宛芍也有些不好意思:「我……」
溫傾時眼波流轉,講給宛芍:「萬年前還是先帝在的時候,上界的風氣奔放得過分,我每次出門,總有些神女仙子圍追堵截我,著實很煩,我就乾脆變成女的出門,換個名字叫嘉月。」
「幾千年後我做了花神,那會兒大多數人都已然是只知嘉月,不知溫傾時,我也就懶得變回去了。兩個身份也挺好的,行動還方便,樂得自在。」
原來如此。
只是……覺得溫傾時還真是很有個性,做事很……不知道該怎麼說。
忽男忽女倒也算了,給自己的兩個身份,還弄個舅甥的關係……
當真把她繞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