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啊,今日感謝酒神大人送了這麼多好酒來,讓我等大飽口福。」又一人笑道,「酒神大人要不要好人做到底,來獻技一番?」
景阮執著銀箸往月光杯上一敲,「這是喝了我的酒,還讓我出來唱歌?倒是會占便宜得很。」
對方哈哈笑道:「酒神大人,這是你自己說的要唱歌,我可沒說喲。」
「行!真服了你。」景阮無奈一攤手,隨即手中就出現一把二弦琴,跟著樂工的調子,撥起琴弦,在賓客們的起鬨歡呼聲中,東倒西歪就唱起來:
「浪闊波澄秋氣涼,沈瀋水殿夜初長。自憐休退五湖客,何幸追陪百穀王。」
「香裊碧雲飄幾席,觥飛白玉艷椒漿。酒酣獨泛扁舟去,笑入琴高不死鄉!」
一曲畢,放聲大笑起來,一手銜過酒杯,朝著那起鬨慫恿他的人,遙遙敬過去,「哈哈,我這好人可做到底了,你也別躲著,接下來該你!」
對面那人笑得前俯後仰,也舉起夜光杯,同景阮隔空一碰杯,誇讚道:「好一個『酒酣獨泛扁舟去,笑入琴高不死鄉』!這樣風流不拘,也非你酒神莫屬!」
景頤看著痛飲狂歌的哥哥,他隔空碰杯後,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隨手摔了杯子,就繼續撥弄二弦琴,時而哼著小調,時而開懷大笑。哥哥是真的發自內心地高興,為帝君高興,為上界的和平安全高興,景頤心裡明白。
而對面那同景阮碰杯的起鬨者,也是舉杯仰起頭,一飲而盡,接著就召喚出三支短劍,每支僅有三寸長。這人攜劍,從席位上走出來,向著上座的扶光行了個禮,轉身便是一個流暢的圓弧形步法,持劍起舞。
這短劍本就造型如同一片銳利的樹葉,舞動起來,更如同綠葉齊飛。這人舞得頗有野性,陽剛之氣甚濃,更帶著點原始的蠻橫之姿。景頤看得心中舒暢,不覺就同大家一起鼓掌,喝彩起來。
上座的扶光,也報以掌聲,嘴角噙笑。
景阮的二弦琴和著舞步,撥得更激烈。
就這般鬧著鬧著,忽然賓客席上就有人說:「景阮,你妹妹昔年曾做鼓上舞,驚艷四座,連父皇都稱讚,如今你是要自己出風頭,將妹妹藏起來了?」
猛地被點到名,可把景頤驚了一跳。
咬下半顆的葡萄,紫色的汁液還沾在唇角,忘了第一時間去擦拭。這瞬間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景頤身上,卻都敵不過上座扶光一人射來的視線,教她心裡發麻。
景頤拿起案上的手帕,儀態規矩地擦過唇角,站起身,朝著剛剛說話的人一福,「殿下您高贊。」
那說話的人不是別個,是帝子。完了,帝子專門點她名,她是不是逃不過給扶光獻技了?
賓客們聽了帝子的話,好些都倍感驚奇:「原來景郡主還有這般本事?今日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