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寰只是沉默了一會兒,就鄭重地告訴唐芫,他不會移情別戀的。
唐芫又說,自己只是小夫人,一旦失去寵愛,便和侍女無異,說不定連孩子都要被主母搶去。
陳寰沒有再說什麼了。
他越是這般的反應,唐芫的心越是往下沉,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牙槽都快要咬出血來。
看將軍這反應,是必然沒有休妻的意思了。自己只能當妾,由著文綺一直占著正妻的位置。
這樣下去,局面對自己只會越發不利啊!
何況她肚子裡這孩子……唐芫顫抖地摸上肚子,想著唐倫給她的警告。
這孩子生下來後只能活三年,到時候就會被發現是將軍的頭發變的,自己還得在這三年內找到破局的辦法,一邊還要維繫住將軍對自己的寵愛,可將軍肯定還要繼續追究救命恩人的事。
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唐芫左思右想,最後定下了一條毒計。
***
這日,文綺在房間裡,畫著九色鹿,畫得挺愉快的,卻突然聽見,院外傳來唐芫的聲音。
「表妹,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不要再和我搶將軍了!我不像你,既是正妻,又是公主之尊。我什麼都沒有,就只剩下將軍!」
什麼東西?文綺聽到這番話,眼中頓時滾過一片機芒。她哼一聲,放下筆,對侍奉在案旁的倚湘道:「你出去看看。」
倚湘去了院中。
文綺也不著急,慢條斯理地拿起案上的壓條,將沒畫完的畫又壓得平整些,接著去水盆中淨手。
水裡放著的花瓣,絲絲馨香附著在文綺的雙手上。她淨過手,拾起毛巾擦乾淨雙手,將這一些都做完,才出門去看唐芫。
然後就看見唐芫跪在她的房間門口,雙手捂著小腹,幾乎聲淚俱下地央求道:「表妹,我出身差,和你比不了,也只是個妾。你就這樣容不下我嗎?一定要把將軍從我身邊搶走!」
唐芫說著,一隻手握成拳頭,睫毛顫抖,看起來就像是一片即將破碎的紙那樣,脆弱無依。
文綺才不吃她這套,雙手叉腰,上身略往前探一些,兇狠地盯著唐芫,聲音嬌俏:「我就沒走出過杏院,談何跟你搶陳寰?」
唐芫蓄著淚的眼,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淚,難過地說:「表妹是沒怎麼走出杏院,可將軍如今心裡已經偏向你了。你還沒察覺嗎?將軍喜歡上你了!我要是連將軍的喜愛都沒有,那我還剩下什麼?」
文綺笑道:「自作孽不可活呀!你還有臉過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