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珠同意。
等兩人再次回到燈火通明的大殿時,許是因為剛剛的一連串突發事件,原本熱烈的宴會氛圍,變得有些闌珊。蘭台乾脆順水推舟,撤掉奏樂的樂工和舞劍的仙女,意思就是賓客們想走就可以走。
於是大家紛紛向小殿下請辭。
玉澧帶著王玄珠,來到小殿下身前,帶著歉意向他福了福身,誠懇道:「很抱歉擾了蘭台的宴會,請小殿下不要怪罪。改日我們雍州會向蘭台送來賠禮,請您寬恕。」
小殿下笑吟吟的,似是不介意,他把玩著手中的摺扇,只平靜問道:「寧龍君還好嗎?」
「岑鑾送他回龍宮了。」玉澧說,「他讓我二人留下,向您請辭賠罪。」
「無妨,你們何罪之有?」小殿下笑得風輕雲淡,「賠禮也不必要,我蘭台不介意這些,你們還是快些回去瞧瞧寧龍君吧。」
玉澧和王玄珠心下皆鬆一口氣,齊齊向小殿下道謝,然後離去。
好巧不巧,兩人剛走出大殿,準備回雍州,結果就看見寧靖川和余姝容從面前走過去。
那二人有說有笑,旁若無人,好像根本沒發現玉澧和王玄珠在他們身後,而他們說的話,也傳入玉澧的耳中。
玉澧聽見余姝容在對寧靖川說:「我送你的那件珠綃,也是費了很大力氣才弄到手的。原本我還想,若是能送你一件鮫綃就好了。可是鮫綃只有南海的鮫人能織出,他們難以尋覓,又不與外界溝通,我沒有辦法弄到鮫綃給你。」
鮫綃,由南海鮫人所織出的綃,便是這世間最珍貴的綃,比珠綃還要珍奇百倍。
寧靖川道:「你能送我這件珠綃披肩,我已然很喜悅了。這種喜悅的心情,余姑娘你知道嗎?我無法形容。」
余姝容慢條斯理地說:「若是來日玉澧送你一件鮫綃,你是不是就不要我的珠綃了。」
寧靖川仿佛是表態般,連忙回道:「怎麼會呢?」
身後的玉澧,聽得眼角凝起來,點綴在她眼角的幾枚鱗片裝飾,反射出寒月的清光。
余姝容話鋒一轉:「我姐姐是帝子妃,能獲得許多珍奇,尚且無法得到一點鮫綃。我想玉澧定然是弄不到的吧,畢竟,她出身那麼低……」
寧靖川卻道:「余姑娘,話也不能這樣講,若是玉澧哪日真得到鮫綃,我還要高看她三分呢。」
「寧世子這話是何意?」余姝容仿佛意有所指地笑問,「你果然很欣賞玉澧,對她這樣有信心。」
「唉,余姑娘,你這話可真是折煞我了……」
他們說到這裡,便笑起來,就好像在打情罵俏似的。
殊不知身後的玉澧,胸中那團本就未熄滅的怒火,因著余姝容的話,再度燃燒起來。而這一次不單單是怒火,更有一種強烈的攀比之意攫住玉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