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澧立刻停下,隱著身形,帶著汐音降落在旁邊一座民宅的屋頂上。
二人面前,白家村的村民們為水妖搭上一座畫著妖異裝飾的祭台,供奉上三牲和饅頭。一位看起來德高望重的女巫,拍著一面綴滿鈴鐺的鼙鼓,在那裡念念有詞,手舞足蹈。
村長還領著所有人,跪在祭台前,高呼著請水妖大人庇佑白家村有足夠灌溉的河水,庇佑白家村糧食五穀豐登,莫再全都旱死了。
汐音驚訝地看著這一幕,說道:「能決定河水灌溉的,分明是府君您,他們為何求什麼水妖?」
在聽到那巫婆念著「水妖大人」時,玉澧下意識的反應,便是聯想到原書里那條蛟龍。
但轉念她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不是的,只是白家村的村民們放棄了崇拜她這個河神,而是去祈求妖邪。
從巫婆念的那一套祭文,和村長訴說的祈求之語裡,玉澧都證明了她的猜想。
他們村的田地,引不來河水灌溉,莊稼都旱死了。他們只是祈求,能有足夠的水養活莊稼而已。
玉澧就這樣靜靜地,看完了整個祭祀儀式。
殊不知,自己對這場儀式的反應,看在汐音的眼裡,汐音費解極了。
因為府君她……表現得太平靜了,真的太不像平常的她。
這白家村以前也是供奉玉澧的,現在改為水妖崇拜,這類的行為,對有些神來說,等同於是無可饒恕的背叛。自己的信眾拋棄了自己,這是無比傷人的事情。
可玉澧呢?府君這個素來情緒濃烈的人,此一刻,居然沒什麼反應。
玉澧並不知汐音在疑惑什麼,她只是在想,這白家村是什麼時候拋棄她,改去供奉一個莫須有的水妖呢?
她好像從沒有關注過這個,也沒有讓屬臣們特意關注這個。
也許,多年前批閱過的文書里,有提到這事,但她可能就只是怒一怒,罵兩句肉眼凡胎之人認不得神靈,然後就將文書入庫,不去理會這事。
但現在,玉澧不再那樣想了。
在經歷了覺醒原書後,她已然明白,在其位謀其政,她既身為澧水河神,就必須要承擔保護這片流域生靈的責任。
不是百姓們願不願意供奉她,而是她這個河神,值不值得他們信任和供奉。
而他們拋棄了她,選擇供奉一個臆想出的水妖,就說明是她失職了,讓百姓們受到苦難,他們對她失望了。
村長說,是引水灌溉的事……
玉澧便對汐音道:「隨我去看看這附近的河道。」
汐音不禁說出心中的疑惑:「府君給屬下的感覺,像是變認真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