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千刀的毒婦,害死玄珠全家,還有臉侮辱她!」祁小侯爺眼中已染成猩紅,猛然他從崔恪身上將鞭子抽回,崔恪因此狼狽地在地上滾了兩圈。
而祁小侯爺的鞭子,下一刻劈頭蓋臉朝公主打過來!
公主「啊」的尖叫出口,連忙抬手護住頭臉。車夫和僕人一擁而上,擋在公主面前,愣是一起承受了這一鞭子,沒讓公主受到傷害。
公主暴怒,扒開擋在面前的車夫和僕人,指著祁小侯爺吼道:「敢打本宮,你是不想活了!」
祁小侯爺怒極反笑:「是,我是不想活了!我祁家在兩個月前東都爆發的天花里全死光了,就剩我一個。玄珠也沒有了,我一條賤命還怕什麼?!」
祁小侯爺又一馬鞭直劈公主的臉,「毒婦,給老子滾下車來,到玄珠墳前謝罪!」
「祁璉!!」王玄珠再也忍不住地叫出聲來,此刻的她,淚水已將整張臉都浸了濕透。從剛剛坐在祭台旁的屋頂上同玉澧講述自己的過往,到仇恨不甘追著馬車至此,再到看見這一幕幕,王玄珠的心就像是被一輛車反覆地碾壓,就像是被人把心掏出來揉碎了,再凍住,塞回到胸腔里,幾乎要碎得炸開。
可是玉澧死死地攔住她,用一雙纖柔的手臂抱在她身上。便是這最後的一點理智,讓王玄珠沒有現出身形。
天人有別,她已是神,無詔之下,不能干擾人的事。
那一聲「祁璉」,祁小侯爺終是聽不到的。只有玉澧才能感受到,這一聲中的絕望和恐懼,愧疚和痛心。
她王玄珠已因這二人全家殞命,又已無法復仇,若是自己自幼一起長大的朋友也要因為她而得罪公主,萬劫不復,她、她……
「祁璉!祁璉不要,快走!不……快向公主賠罪!祁璉!祁璉!!」王玄珠的哭喊撕扯著玉澧的耳,有那麼一瞬,王玄珠幾乎就要解開法術現世,玉澧狠狠用更強的法術瓦解了王玄珠的企圖。
哪怕玉澧的心被王玄珠的情緒狠狠地絞著,哪怕她與王玄珠感同身受,她也逼著自己硬下心腸,殘忍地做那個將王玄珠禁錮在無助絕望里的人。
忽然,一排箭矢飛來,射向祁小侯爺!
王玄珠和玉澧俱是一驚。
王玄珠一時忘記掙扎,蓄滿淚水的眼中是因眼前的場景而升起的極大恐懼。她死死盯著起祁小侯爺,他反應極快,當即就揮劍掃落大半箭矢。可還是有一支箭射進他手臂里。
王玄珠倒吸一口氣,大腦一片空白,這瞬間她的僵硬也傳遞到玉澧身上。
突來的箭矢,讓圍觀百姓們大驚失色,倉皇逃開。就在玉澧和王玄珠的眼前,有百姓不幸被箭射中,倒在地上,掙扎幾下後便沒了動靜。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死在了面前。他們的靈魂從軀體上飄起,驚懼、困惑、茫然、痛心……
還有箭矢射過來,甚至從王玄珠和玉澧的身上穿過,射向祁小侯爺!
王玄珠甩頭看向箭飛來的方向,只見街道兩邊的房頂上,已然多出二十多個黑衣人,便是他們在挽弓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