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重雲卻沉默了,良久,他抬起手,輕撫在爾允背後,說道:「這裡頭水很深。爾允,你每一步都要小心,一定要優先保全自己。」
見哥哥又恢復他平日裡的模樣,爾允心下一酸,她笑了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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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結束後,爾允跟著柏譽和余嬌容,回到西宮。
余嬌容心情低落到谷底。
他們在臨行前,與天后道別的時候,天后特意囑咐柏譽說,今日爾允被封為側妃,是好日子,所以柏譽今夜必須要在爾允的房中留宿,不然就是打爾允的臉,和她這個天后的臉。
余嬌容一顆心慪得都要吐出血,所以,她這個帝子妃的臉,就能被隨便打了,是不是?
天后囑咐這話時,周圍還有不少賓客呢,自然都聽見了。她余嬌容的臉面,天后就一點不顧,肆意當著外人的面踩踏,是吧?
余嬌容越想越惱火,從前天后就對她諸多不滿,一點小事就指責她。不是她的錯,也能扯到她身上。後來又要給柏譽選側妃侍妾,接著將她禁足三個月……
這一樁樁一件件,事到如今,余嬌容心裡的火,是被徹底點著了,憑什麼天后要這麼對待她?
余嬌容忽然覺得,赤帝朱靨說的對,一個妃妾上位被扶成繼室的,真以為自己是端莊大氣的原配?她自己原來當過妾,就給自己的兒子塞妾,噁心兒媳婦,是嗎?
余嬌容越想,越恨天后,所有的怒火都朝著天后和柏譽蔓延而去。以至於,當她回到西宮,看著柏譽那一臉為難的模樣,又想依著天后的意思,帶著爾允回房;又覺得對不起她,想與她解釋,遲遲不走……余嬌容看著看著,周圍的侍女都以為她要大鬧一場,可她居然只是胸口劇烈起伏,明顯是怒不可遏,但到最後,她也沒有衝上去打罵爾允,而是流著淚,自己走了。
「嬌容!」柏譽想去追余嬌容,然而他的手臂,卻被爾允纏住。
柏譽不禁看向爾允,美人楚楚可憐,一雙淚痣委屈地顫抖著。她咬了咬唇,像是想要張口求柏譽留下來,卻又看了余嬌容一眼,心有不忍的樣子。最後還是忍住沒有說,只用她酥骨甜軟的聲音,輕輕喚道:「殿下,我……」
這模樣看在柏譽眼裡,便是爾允害怕自己因為去追嬌容,讓她顏面掃地,成為整個上界的笑柄。可爾允又心疼嬌容,所以才表現得這樣矛盾,難以啟齒。
從爾允入府的那天,柏譽就發現,她是個懂事的人。這三個月來她也的確如此,一直很安分,沒有給他惹任何的麻煩,也處處忍讓著嬌容。
再想到爾允侍寢的時候,伺候他那樣盡力,那樣令他舒爽,她的身體那樣完美,總是讓他欲罷不能,真的很讓他著迷……這麼想著想著,柏譽心裡的天平就偏了,今日是爾允成為他側妃的日子,她這樣可憐,自己又怎麼能幹出讓她臉上無光的事呢?
柏譽做出決定,對爾允道:「你不要擔心,今晚我宿在你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