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序對孩子毫無興趣,但從溫寧安嘴裡聽見「爸爸」、「小朋友」的字眼,胸腔不受控制地漾起柔軟。
溫寧安及時打住,不講有的沒的,低頭玩手機轉移注意力。秦昭序一低頭,無需可以留意,屏幕聊天內容直白地跳入眼眶。
竟有兩個男人同時給她發信息。
為首的是陳宥開,進集團沒多久,沒心思上班,又想來撩溫寧安。溫寧安只禮貌回絕,其餘內容一概不回復。
其次是周均延,他已經回了倫敦,給溫寧安發完工的模型圖片。溫寧安每條必回,還加許多表情包,旁敲側擊問周均延,能否幫忙再做個路燈。
周均延爽快答應,讓溫寧安提供給對應路燈的尺寸規格。
「秦昭序,缺路燈的房屋模型還在長喜街道,我有空去測一下。」
秦昭序意有所指,「Patrick Chou對你不錯。」
溫寧安沉浸在一張張微縮模型圖裡,言不由心地「嗯」了聲,「秦總,不要話裡有話,我和周均延是朋友。」
毛頭小子才會無端吃飛醋,秦昭序自詡穩重,不和溫寧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權當沒看見她和周均延好幾屏的聊天。
秦昭序醞釀片刻,狀似隨意地同她聊起,「寧安,下周又可以探視母親,我不一定在明市,安排張叔陪你。」
「不需要,我一個人可以。」
秦昭序未強求,他目光描摹過溫寧安垂落的眼睫,語氣自然而然,「你以前說,父母都是寧波本地人,當初怎麼想到來明市的?」
談及父母,溫寧安話匣打開,「嚴格來說,我爸不算土生土長的寧波人,他老家是江蘇中北部的一個小縣城,家裡不富裕,很早出來打工。」
「是嗎?那他怎麼去寧波了。」
溫寧安眨眨眼,「說來話長......」
溫詠廣早年打工,跟隨家族同輩,學了門泥瓦匠的手藝謀生。他從小比別人聰明,砌磚抹牆也比其他學徒更平整光滑,手腳靈活麻溜,跟隨鄉鎮的工程隊出門接活。
泥瓦匠幹得再好,發展空間有限,溫詠廣琢磨著,去學點有壁壘的技術。他路子野,買了兩條中華煙,送給工程隊裡的工程師,每晚跟在人屁股後學看圖紙。
那個年代,工地技術員普遍缺乏系統性學習培訓,全靠在實踐中野蠻生長。時間長了,溫詠廣不僅能幫工程師擋一面,還在工地上學會了開卡車,駕照是後來補考的。
上世紀八十年代,溫詠廣隨大部隊去西藏,參加43項援藏工程,那是至今在歷史中仍然濃墨重彩的一筆。
「你知道拉薩飯店嗎?」溫寧安說,「我爸爸當年參加了建設,他本來是施工隊的無名小卒,但因為能力強,破格被調入指揮部,這件事他從我懂事,一直說到我上大學。」
秦昭序笑了,親親她的額頭,「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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