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倒上枕頭,在公寓睡得昏天黑地。被門鈴鬧醒時,溫寧安懷疑自己是不是夢裡叫過外賣。
下床,走近玄關門,用英語問對方是誰。
門外響起低沉熟悉、字正腔圓的中文:「秦昭序。」
哦,原來是秦昭序。
等等!
秦昭序???
溫寧安手背摸額頭,檢查是否燒出幻覺,否則怎麼會聽見秦昭序的聲音出現在奧斯陸。
秦昭序仿佛有透視能力,說:「寧安,別站著,來開門。」
溫寧安沒訂傳統酒店,而是帶廚房客廳的短租公寓,裝修更溫馨一些。她聞言回神,連忙拉開門,只見秦昭序拆了石膏的手抄褲兜,另只手搭行李箱杆,立在樓道,風塵僕僕卻英俊挺拔。
溫寧安思緒發散:「秦昭序,你怎麼做到瞬間轉移的?」
秦昭序箱子拖進屋,看傻子一樣看她,「我飛過來總共十七個小時,而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
睡那麼久?!
秦昭序瞧她震驚的表情,問:「餓麼?」
經秦昭序提醒,溫寧安恍然想起,她幾乎一整天沒進過食。
秦昭序摟她回到床上,把人塞回被窩,不著痕跡低頭親一口,「你待著,我去買吃的。」
溫寧安仍然缺乏實感,加上生病變得粘人,她拽住秦昭序手臂,「我不餓,你別走。」
秦昭序無法,一手抱她,騰出另只手,打開手機叫外送服務。
點個菜的功夫,溫寧安又昏睡過去,身體明明很燙,卻畏寒似的一直往他懷裡鑽。
中途餓醒,溫寧安吃了小半頓餐。
秦昭序整晚沒睡過囫圇覺,每隔一段時間,幫溫寧安測體溫,臨近天亮時分,溫寧安捂出一身汗,終於退燒。
秦昭序放了心,躺下合眼。再醒來,枕邊空空,仔細一聽,浴室斷續的水聲滴答滴答剛停止。
溫寧安在幹嘛!
秦昭序低咒一句,急切翻身,腳沾到拖鞋,裹浴巾的溫寧安邊攜帶濕氣走出浴室,邊擦頭髮,邊撩起百葉簾。
公寓外,高緯度地區的清晨,天空深藍,中央火車站始發的列車,在一片白茫中劃破靜態,呼嘯而過。
溫寧安合上帘子,從行李箱翻出吹風機。
捏著插頭,型號不對,又翻找轉換器。
秦昭序不想教訓病人,但忍無可忍:「溫寧安,你有沒有常識,發燒結束不能洗澡。」
「我知道,但屋裡暖氣足嘛,」溫寧安打開吹風機,解釋道,「身上出汗太黏,我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