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點點頭,又對著鈞九戰道:「你也別在這兒杵著了,回去吧!」
「我想陪著他。」鈞九戰盯著千羽,問道,「我能跟他說說話嗎?」
白珩皺了皺眉答道:「他醒了你可以跟他說話,但是別讓他出來,每日都得泡夠七個時辰才行。」
鈞九戰一聽,更心疼了!
白珩走後,鈞九戰盤腿坐在池邊,撐著腦袋痴痴盯著千羽,一看就是大半個時辰。
鈞岳抬頭看了看自家孫子,什麼也沒說。
而此時的千羽就像是陷入了一個冗長的夢境中。
夢裡渺遠空濛,幽深似海,她獨自乘著一葉扁舟,痴痴凝望著海天交匯的地方。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男人,海濤將陽光打碎,灑在那人身上。
她看不清他的臉,夢海緩緩掀起滔天巨浪。
她知道,他曾是她生命里的與希望。
可她也知道,救贖之光永遠只能遠遠仰望。
無論現實,還是夢鄉。
……
蝕心草開始發揮作用,這一味靈草效果十分霸道,不僅可以清心明智,還能讓人生不如死!
藥效發作之後,就如同上萬隻蟲蟻啃噬心臟一般,生生蓋過了心頭雜念。
它可以將心理性疼痛直接轉變為生理性疼痛,讓人每次想起都膽戰心寒,直到再也不敢興起任何不該有的念想。
修真界對付心魔的辦法當真是簡單又粗暴啊!
千羽從靜謐中甦醒,瞬間疼得直冒冷汗,她死死咬著唇只肯發出幾聲輕哼,唇上都咬出了血痕。
鈞九戰一驚,連忙撲過去穩住她,心急如焚詢問道:「怎麼了?哪裡疼?」
千羽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腕,冰冷刺骨的觸感讓他心底一顫。
她脖頸後仰,咬牙承受著難熬的噬心之痛,經絡清晰地呈現在輕薄皮膚下。
雪白纖細的脖頸繃起脆弱又迷人的弧度,濕潤氤氳粘在皮膚上,不知是潭水還是冷汗。
水嫩如玉般的光澤晃花了鈞九戰的眼。
他心頭一顫,連忙傾身上前,讓她靠著自己,抓著自己,只盼她能好受點。
纖長指尖深深嵌入手腕,他卻渾然未覺,身體上的疼痛根本不及心痛萬分之一!
鈞岳緩緩走過來,看了眼倚靠在一起的兩人,幽幽道:「老白這藥確實下得重了些,但也是為了你好,你別怨他。」
千羽疼得全身都在微微打著顫,她咬著後槽牙深吸了幾口氣,努力擠出幾個字:「徒兒……知道,多謝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