呻吟更大了些,夾雜著吸氣和痛呼聲。
溟北王眉頭緊鎖,瞟了眼鈞九戰,又向著軼王說道:「希望孤的女兒不要白白吃了這趟苦頭。」
這話暗含警告和敲打,軼王自覺理虧,只能拱手欠身,臉上帶著尷尬。
太醫取好胎兒骨血,盛在一隻小巧的白玉瓷碟中捧了出來,一旁連忙有醫女侍者上前照料北堂顏汐。
幔帳放了下來,隔絕了眾人視線,軼王妃急忙問道:「公主怎樣?孩子能保住嗎?」
太醫答道:「此時暫時穩住了,只是不知後續情況是否會有變動,還需多加照料調養,時刻觀察,公主玉體損傷在所難免,這金針穿刺確實太過兇險了!」
他說著,將白玉瓷碟呈到溟北王跟前。
千羽瞅了一眼,只見那小碟底下鋪著一層血色,紅中還帶點乳白,有些渾濁。
太醫取出另一根金針,走到鈞九戰面前道:「請主婿寬衣,老臣需取您心頭骨血相驗。」
鈞九戰皺著眉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瞅他手中的金針,突然一把奪了過來:「我不放心你,不要你取。」
說著轉身將金針遞給千羽:「你來。」
太醫愣了片刻,轉頭看向溟北王,見他沒有反對,便對千羽道:「誰來都可,這針上附帶法術,只需刺入心口胸骨即可自行取出骨血。」
千羽捻著那根針有些詫異,她本來還以為只要取點血就好,這麼一聽根本不是啊!
這哪是取血?這是取骨髓啊!這不得痛死?
她皺了皺眉,抬頭卻見鈞九戰已經扯開上衣,露出一半胸膛。
太醫呈上一方疊好的帕子:「主婿請坐,您咬住這個,一會兒會有些痛。」
鈞九戰挑眉,有些痛?能有多痛?還能痛過蠱蟲發作嗎?
事實證明,兩種痛不相上下!
千羽望著眼前男人額頭上的冷汗,咬了咬牙捻緊指尖金針,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這根針正在自動往男人胸骨裡頭鑽,頂著骨骼的阻力旋轉摩擦著!
即使她沒有賦予其任何靈力加持,這金針依然在發揮作用,就像是個鑽頭一般!
她甚至能聽見那令人牙酸的鑽磨聲!簡直毛骨悚然!
鈞九戰原先是不以為意的,而後不得不聽話地咬住了太醫手中的錦帕,汗水浸濕了衣襟,青筋在腦門上跳突,他愣是憋著一股勁死撐著一聲都沒吭。
鈞九捷和軼王妃都不忍再看,別過了臉去,軼王摁著他的肩膀,無聲地給予支持和安慰。
手下突然一松,阻力消失,千羽知道金針已經將胸骨鑽穿了!
「再忍忍,馬上就好!」她一手捻針,一手抬起拍了拍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