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伸了伸舌頭:「我到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我總覺得我還像個小女孩。」
幾個女眷回到船艙的包廂里,陸勛和袁燊則朝著段肖白走過去。
段肖白手肘抵在圍欄上,對著無盡的黑夜抽著煙。
袁燊問他:「又想起小的?」
段肖白眼眶就紅了,沒應,抽了口煙,又吐了口煙,好半晌才問:「你說……我們還能見到面嗎?」
陸勛一掌落在段肖白肩頭上:「一定能。」
段肖白苦澀一笑。
其實他早已經不抱希望了。
「我只希望……有人能救她出苦海。我有時候經常會做夢,夢見有個男的,不計較她在那種地方,把她從深淵裡拉了出來,跟她從此過上幸福的小日子。
我想,如果真的是這樣,我這輩子都會給那個人祈福。哪怕我們永遠都見不了面,我都會為他們兩人祈福。」
事實上,他年年上山,年年都會給這個小女兒祈福,年年都會求佛祖庇佑他早點找到小女兒。
可年年都失望。
段肖白苦澀地抽了口煙:「今年……緬北那邊……不去了。
年紀大了。這些年,那邊換了一撥又一撥人。老袁家那些老傢伙的名號拿出來,也不管用了。」
每次去,要全身而退很難。
一次比一次兇險。
畢竟他去,是斷別人飯碗的事情。
每次他總告訴自己,就找自己的女兒就行。
可每次看到那些受苦的孩子,受苦的女人,就總忍不住要救他們出來。
他也告訴自己,就當作替小女兒積德吧。
最後一次回來,他在醫院躺了大半年,宋嘉禾哭了好幾次,鬧了好幾次,說他要是再去,人沒了,她和兒子女兒怎麼辦。
他這才下定決心,不去了。
袁燊出聲:「不去也好。往好的方面想,她未必被賣去緬北。我們這些年查碼頭,都沒查到當年去緬北船隻的信息。或許,田佩妮在撒謊。」
段肖白沒再說什麼。
田佩妮入獄第四年就死了。
死於癌症。
當時,段肖白還打點一切,拼命要救她,為了就是不讓她死。
然而,他的努力也沒換來田佩妮死前的悔悟。
當時,田佩妮渾身插滿管子,痛苦地呢喃:「讓我死,讓我死……」
段肖白好說歹說,哪怕給她下跪,依舊沒從她嘴裡得到答案。
因為田佩妮死了,所以緬北的說法,現在也是無從證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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