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清安後知後覺地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一時間不敢去看幸村的眼睛。
幸村將帶上來的早餐放在桌子上,十分善解人意地沒有過問。
「如果覺得累,羽生還可以再休息一會兒。」
現在是早上九點半。網球部的人已經開始訓練了。
幸村今天醒來的時候有些意外平時早早就出門的羽生清安還在床上,但也貼心地沒有吵醒他。
輕手輕腳離開之後,連晨跑回來洗漱都是拿著東西借用了隔壁柳和仁王他們的浴室完成的。
盯著部員們訓練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幸村去餐廳拿了特意留給羽生清安的早餐,端上了樓。
很少睡得這麼晚的羽生清安揉了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對幸村道了一聲謝。
「謝謝…」
他左手上的義肢昨天沒有取下,以至於現在羽生清安的左肩無比酸疼。
田中醫生說過,假肢不建議毫無間休的佩戴。尤其是晚上睡覺的時候。
少年的人的身體還在發育中,在夜晚生長激素會快速分泌,如果佩戴假肢入睡,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骨骼發育。
羽生清安的聲音很輕,帶著一股疲倦和虛弱。
幸村一怔,看著他捂著肩膀的動作,也意識到了羽生清安一晚上沒有取下假肢。
因為意外得知了羽生清安最大的秘密,幸村雖然明面上沒有過多關注和詢問,但是私底下還是偷偷查了一些相關資料的。
「要不,現在取下來吧。」
幸村提議著,「羽生如果不想出門的話,餐盤等我回來再送。」
他的手搭在門把手上,一副只要羽生清安動手去繃帶他就出去的模樣。
說實話幸村的態度和他處理的方式很好。羽生清安摩挲著毫無感覺的左手,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等到幸村離開,羽生清安伸手將繃帶鬆開,解開義肢後,束縛在前臂的壓力消失,腫脹感也如同開閘的洪水,傾瀉而出。
站在浴室里,他看著鏡子裡亂糟糟的自己,打開水龍頭,俯身不斷沖洗著自己的臉。
水珠順著他的下頷滑落,滴在了他的手上。
昨天,他情緒波動太大了。
明明姑姑什麼也沒說,幸村也沒有打算問。
羽生清安有時候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他演技太差,還是他們太敏銳。
他看著鏡子裡因為流水的沖洗和手指的揉搓而變紅的眼眶,吐出了一口氣。
鏡子裡的人嘴角勾了勾,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早安,父親,母親。」
「…還有她。」
在民宿的網球場,因為幸村離開,網球部的人雖然手上做著訓練,但是相互間眼神的交流從沒有停過。
畢竟,在訓練途中,部長很少突然離開過。
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剛剛和幸村耳語幾句的柳,見他拿著筆在筆記本上不停地記錄,心底的疑惑就像貓抓了一般。
好奇,但是又不敢。
畢竟打聽部長的事還是存在一定的風險的。
而柳。
他現在只覺得自己前段時間的推測完全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