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了,我爸天下第一,獨一無二好的好。」白芷眼角微翹。
「那你呢?你爸怎麼樣?」
「他——」
莊川柏頓了頓:「是個能力很強的企業家,在工作上認真得一絲不苟,對待公司盡心盡責。」
「咦?你爸是個好老闆。」
「但不是個好爸爸。」莊川柏坦然,手從被窩裡面掏了出來,壓住了邊緣的被角。
翻了個身,兩個人四目相對。
那雙墨綠色的眼珠里似有悲傷流轉,白芷伸出了食指,推了推莊川柏的肩膀:「誰還沒遇見過幾個大豬蹄子,尤其那種喪心病狂只會工作的,莫得感情的機器。」
她這一大串,倒是把莊川柏逗樂。
或多或少像她們這個年齡的人,父母都太忙於工作,當時又是在搞計劃生育,家裡面就只有一個孩子,她們那代人吃穿不愁,唯一少的是父母的陪伴。
別人都說她們叛逆不懂事,但是萬事必有因,何嘗不是父母種下了因,他們結下了果。
「讓他知道有人罵他大豬蹄子,止不定那鬍子要翹成啥樣。」莊川柏難得說著笑話,她小時候對莊森是有期待,只不過伴隨著希望的次數增多,那一丁點的期待也隨風飄散。
後來也明白莊森並不是不喜歡他這個女兒,而是因為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操辦。
到了後面失望成了習慣。
「別讓大豬蹄子知道。」白芷笑著拉了拉被子:「你別急,要相信這世間總會有一個人突破萬種艱難來到你的身邊。」
風漸大,吹得帘子發出了嘶嘶聲,剛才停下的那一陣雨又接著下一陣雨,這一場雨比剛才來得及來得猛,莊川柏眸色暗淡,心臟仿佛被擊中了。
有些話止於唇齒之間。
她喉頭輕動:「會是……需要把窗關了嗎?」
白芷應好,倒不是怕外面的雨打進來,而是這風聲太大,格外的鬧心。
莊川柏睡靠窗的那一邊,她起身走向了窗戶,掀起了被子,一陣冷風灌了進來。
原本滾燙的被窩裡面突然來了不速之客,白芷皺起了眉頭,拉過了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窗戶關上的那一刻,風聲也就停了。
屋子裡面的隔音性非常強,以至於連剛剛的雨聲也不見了,偶爾的電閃雷鳴都沒了聲響。
莊川柏扒開了一點被子,卷著一股冷風,帶著是摸不著的涼意,白芷抓住了身下的被單,打了一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