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眼裡閃著某種她還看不懂的光,左邊一個親戚沒有了工作需要介紹,就推薦進白色企業。
右邊哪個親戚需要點錢,也來找白振海。
再大一點兒,漸漸明白了有一個詞叫貪得無厭,白振海的縱容引得這些親戚越來越過分,到了最後,甚至變成了理所當然。
白振海剛剛最後的那陣發火,只不過是壓抑多年的導火線,根本就不關那份遺囑和莊川柏的事情。
白芷不希望莊川柏將這件事情放在心裡,畢竟對那些極品親戚,她心裏面早就看透了,做過太多令人寒心的事。
「姐姐,你一定很累吧。」莊川柏眸色微涼,想起了莊森。
「那也沒辦法,就逢年過節應付下,其他時間就我老爸去負責,寧姨在的時候,她們經常會扯上寧姨,現在還好,小時候就過分了點。」白芷視線落在了窗外,車外的風景一躍而過,或是明亮閃動,或是高樓大廈的耀眼燈光。
小時候的日子並沒有像現在這麼好過,到底是因為少了錢,可是多了點兒年味。
每到過年,能拿個幾百塊錢壓在枕頭下面,就會喜滋滋的笑著一整晚,有時候睡不著就坐在沙發上跟寧姨她們一起守夜。
兩個大人還以為她看不出貓膩,誰曉得她以前早早的就知道了,還瞞著她這個小孩子。
當時在外面和小尤跟謝安她們一起住,就是為了給兩個大人創造在一起的機會,不去做那一萬瓦的電燈泡。
「咦,你呢,你們過年怎麼過?」
「爺爺在的時候,就一起吃年夜飯。」莊川柏對小時候的記憶,唯獨只有年夜飯,在孤孤單單的飯桌上,只有她和爺爺。
每次莊森都跑得沒影,在她成年之後,爺爺離開人世,過年就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了。
面對著空蕩蕩的屋子,心裏面總是有一股甜不滿的孤獨,她轉動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顫,那種孤單瞬間湧來。
白芷大抵猜出了些。
在紅綠燈停下的時候,握住了身旁人的手:「以後我們一起過年,直到很多年以後。」
多年之後,莊川柏回憶起這個畫面,她的人生像是被畫上了完整的句號,有些東西在以前缺失,是因為對的人還未到來。
當那個正確的人來到身邊的時候,心裏面的那些委屈就一鬨而散,只剩下想緊緊的握住那個人的手,一直一直走下去。
白芷沒有實言,陪她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春節,而這都是很多年以後的回憶。
每每想起都會微笑的記憶。
此刻她的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周特助打來的電話,白芷幫忙開了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