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古琴音色不錯,陸綺凝比較稀罕。
南珵守著時辰,一刻鐘不偏不倚進堂屋,
陸綺凝依吩咐聞晴給擺好一盤棋,她執白棋,彎眼一笑,「尚早,一起啊。」
陸綺凝雙瞳剪水,臉頰緋紅雖回緩一二,卻尚存桃花般的嬌色。
坐榻挨著的便是支摘窗,這窗雕海棠花於其中,取意捷報滿堂也。
這官衙確有一手,是以知曉富家子弟願自家子孫考取功名,特意為之。
海棠幾朵影影綽綽,落在陸綺凝衣裙上,裊裊微風浮動秋海棠,淡淡的泛著崇光。
碧波漣漪漾人心間。
南珵眸子微微一動,心泛漣漪,碧水清甜,夜晚扁舟穿行,波紋橫生,魚兒主動跳躍在扁舟上。
自打他同這姑娘成婚以來,人頭遭語氣聽著懷好意,主動邀請他,那這主動上甲板的魚兒他可不會放手。
南珵的棋技承的是都城有名的棋閣老者,百戰百勝,陸綺凝棋技是由一人教的,便是她阿娘教的。
這第一棋,二人步伐一致放最遠的對角;第二棋陸琪凝先走一步,她把棋放置在棋盤中間一格的一隅,順嘴道:「留禮房王大人罷。」
南珵接著將棋子推放在離她最近的對角,揚眉一瞬,「何為?」
這姑娘所言,不是在解他心中思忖著的事,而是恰陸書予所言之事,成了他心中所思。
「看他順眼。」陸綺凝拿著棋,在南珵下完,她便又下了,漫不經心道。
她語調一貫平緩溫和,聽著令人察覺不到喜怒哀樂。
看他順眼,這四字攪了南珵心中平靜的湖面,他嘴角噙著笑,只待黑棋一落,果斷直言道:「那便找找他破綻,殺了罷。」
南珵從不給自己留隱患,尤其這隱患危險波及到他和陸書予的夫妻恩愛之意。
「主簿大人留不得。」陸綺凝接著道。
「也不留活口。」
……
雖說這是陸綺凝故意而為,午膳,她把衣袖往上抻之時,留意到南珵心不在焉,若吏房大人真死於自戕,不到午時,南珵定來知會她,是以此事湖心亭的官員一個也跑不了。
攏共就兩進出院子,後院狗叫前院焉能聽不到?
狗咬狗,那所有狗只留下一隻是最捷之法,獨狗難行,招之多少另談。
難就難在殺誰,什麼證據足矣把這人殺之後快,只待會笑竹過來,驗屍,湖心亭又有一處大戲看了。
倏忽之間,棋局成了,這棋局頗有意思,恐陸綺凝阿娘和南珵那已病逝的夫子瞧見,都能被氣笑、氣活。
棋盤上黑白雙棋一條直線,若有一鏡子放中間,倒不用看另一半,一瞧鏡子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