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二頓時就後悔了,他連忙躺到了塌上,「神醫,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看病!我要活著!我還要好回去見我夫人和孩子!」
「那便是了。」上官鳶道,拿起一把剪刀,利落地將他的褲子剪開,一道陳年的傷疤出現在幾人面前。
季雲珠微微皺眉,那傷口很深,是長刀所致,從大腿撕到了膝蓋處。傷口腫脹,灌滿了膿水,腥臭味直衝腦門。
「小琴,去幫我燒點熱水。」上官鳶頭也不抬地吩咐,她行醫之時,與方才俏皮的人兒仿佛是兩個不同的人。
「欸!」小琴應了,她見著這場面,實在是受不住了,趕緊跑去後廚燒水。
「姐姐,幫我拿燭火來。」上官鳶用小刀試探地碰了碰傷口,男人疼得額頭青筋暴起,咬緊牙關,也沒有哼一聲。
季雲珠翻找櫥櫃,找出一支白蠟,點燃之後,捧著它走到了榻邊,直視那道傷口,心中不適感更甚。
「小姐,您還是別看了,污了您的眼。」王老二疼得直喘氣。
「這傷口得有兩三年了吧,你的腿沒廢掉都是個奇蹟。」上官鳶準備著剜肉的工具,叮叮咚咚的工具響,讓人心生畏懼。
「是……老傷口了,一直好不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王老二道。
「沒有大夫敢給你動刀吧?若是動了刀,沒動好的話這條腿就廢了。」上官鳶道。
她站在榻邊,用火剌一遍刀子,刀子燒紅,在傷口上比劃了兩下。
「我也不敢動刀,我怕……腿廢了就走不了路了。」王老二瑟縮著,被上官鳶一把按了回來。
「放心吧,腿不會廢的,我下手有數。但你若是不想動刀,恐怕不只是腿了,這條命也未必保得住了。」
王老二嘴唇哆嗦,他看了一眼帶他過來的季雲珠,季雲珠朝他點了點頭,「聽她的吧。」
「動不動刀,你自己決定,我不勉強你。」上官鳶道。
小琴將熱水端過來,連同白帕子,一同放在榻邊。
「我……我……」
「如此磨嘰,還是不是男人了?這點痛都受不了?哪個女人沒經歷過生產劇痛?不是一個個都挺過來了?我遇到過的將士,白骨露在外頭了,都一聲不吭地讓我接回去。你一條腿都要猶豫這麼久?」
王老二聽到她還給將士醫治過,眼神堅定起來,「好!我做!」
「你躺好。」上官鳶將他按回去,拿了兩條麻繩過來,遞給季雲珠,「喏,給他手腳綁上。」
「綁上?」王老二震驚。
「怕你亂動。」上官鳶道,將白帕子洗乾淨,疊好,遞到了他的唇邊,「沒有其他問題了,你就咬住帕子吧,免得不小心咬舌自盡了。」
「好……」王老二的聲音沙啞,接過帕子,視死如歸地咬在口中,閉上了雙眼,眼珠不住地顫抖。
季雲珠和小琴幫忙將人綁好,上官鳶準備動刀時,瞥向她倆,「怕的話先出去吧,場面可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