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傷也是傷,」劉四郎後退幾步,眼神倔強,「你老說輕傷,難道輕傷就不是傷了?
你都不好好照顧自己,許大夫說了,你傷再深點,你的手臂就要廢了。
他交代讓你這段時間好好養傷,不要再用力,我得盯著你。」
「還管我頭上來了,是吧,」林九娘咬牙,但瞧他倔強小眼神,泄氣,「兒大不由娘,隨你,我管不了你。」
說完,氣沖沖地朝家裡走去,不過嘴角卻翹了起來。
劉四郎很認真地朝趙德志行禮道歉:
「趙大人,抱歉,是小子我不識抬舉。」
他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娘,他得照顧他娘,如果要兩者之間選擇,他選擇留下來照顧他娘。
「無妨,」趙德志搖頭,「那你就白日過去,傍晚就回來便是。只是白日,我沒多少時間教你。
我白日還有公務要處理,時間不多。」
「能得趙大人指點,已是我之幸,不敢奢求更多,」劉四郎激動彎腰,能學一點是一點。
趙德志交代了幾句話,便帶著蘇清婉離開。
走出了許遠,蘇清婉回頭瞧了一眼還站在門口相送的劉四郎。
輕笑t?,「聰慧,記憶力好,有孝心,你可以收他做弟子,未來他不會給你丟臉。」
趙德志搖頭,嘆氣,「正因為這樣,我不能耽誤了他。
我在這裡呆不了多久,教不了他多久。他是塊璞玉,需要花時間好好打磨。」
蘇清婉沒再勸說,這或許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
劉四郎跟他,差了點緣分,成不了師徒。
趙德志瞧著她沉默的背影,到嘴巴的話又吞了回去,嘆了一口氣,跟上她的步伐,轉而說起其他話題來。
夜色很濃,氣氛很微妙,但那層窗戶紙,誰也沒捅破。
有時候有些事情,沒必要翻開來說,彼此心裡都明白。
而劉四郎是在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幕之中,才轉身朝家裡走去。
一回到家裡,他就去找他娘認錯,誰叫自己剛才在外人面前反駁了她。
只是他還沒說話,他娘就踢了一腳底下袋子,讓他扛去二哥家。
從袋子裡裝的形狀來看,應該是大米。
劉四郎沒說話,也沒問米的來處,扛起大米就要走。
不過臨走前,林九娘喊住了他。
聲音清冷,「你問問劉二郎,讓他每天早晚接送你,我給他一個月一兩銀子,干不干?」
「娘,我,我可以來回,我認得路,不用人接送,」劉四郎憋紅了臉。
他又不是小孩子,哪裡要人接送了?
林九娘雙眸一瞪,「你怎麼就這麼多廢話,我怎麼說,你怎麼做就行!
哪裡來這麼多的嘰嘰歪歪,你還是個男人嗎?
趕緊給我滾,再不滾,我揍你!」
瞧著劉四郎狼狽離開的身影,林九娘搖頭,傻小子,要是換做以前,她才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