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躲在角落,視線偷偷地、重新看向裴玄。
婚禮初見那年,她才14歲,說話結巴的情況比現在嚴重。
那場婚禮她沒跟任何人說過一句話,除了裴玄……
她在婚禮後酒會的陽台上看見裴玄,很多大人物想找他攀談,但他孑然一身,或許是這種氣場讓她覺得親切,也或許是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其他什麼在吸引她,總之,她竟然主動過去同他說話。
到現在安娜想想還會臉紅。
她開口問他,「你,你,你是一個人來的?沒,沒,沒和愛人一起?」
裴玄當時回,「沒有人會愛我,和我在一起會變得不幸。」
安娜對這句話印象深刻。
男人的外語發音低沉好聽,在回答時面容沉靜,並沒因為她說話結巴而多看她一眼,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可能是為了引起他注意,安娜當時鬼使神差的就來了句,「可我會占卜,我看到你今天就會遇到愛你的人!」
聽她這樣說,裴玄才看她一眼,笑了下,「借你吉言。」
那笑真好看。
在14歲的小女孩心裡悄悄地發著芽。
茶杯摔碎在地上的聲音將安娜猛地從回憶中扯回,她心驚肉跳地再抬眼,此時伊芙琳已站起身,扶著沙發的手指在發抖。
裴玄身前十厘米的位置茶杯碎裂,碎片炸了一地。
他神情一如從前,只是抄在西褲口袋裡的手手背青筋露了出來。
管家緊張地站在一旁,低著頭,連勸一句也不敢。
安娜沒聽到剛剛他們都談了什麼,只知道此刻氣氛已經僵到冰點。
伊芙琳盯著裴玄的眼神里滿是恨意。
而裴玄抬起手腕看一眼時間,神情漠然。
早知結果會是這樣,但為了夕夕,他總想試試醫生口中最好的方法。
後來男人離開,還不忘禮數周到的命人送上面見禮。
而他越彬彬有禮,伊芙琳越渾身發寒,她氣得渾身發抖,但也只敢等他車子發動再命傭人把所有禮物丟掉。
等伊芙琳被管家扶回房間,躲在樓梯拐角的安娜捏了捏手,壯著膽子沖了出去——
與此同時,大使館入口處,裴嵐已經跟攔下她們車子的武裝部隊吵了快半個小時。
武裝兵認出她是公爵夫人的女兒不敢動武,但態度依然強硬,「裴女士,您可以進沒問題,但您身邊的女士沒有預約,不能進。」
裴嵐看一眼她身邊的「女士」,「她是我弟妹!」
武裝兵,「公爵夫人沒有登記她的名字。」
「公爵夫人應該也沒登記一個叫裴玄的名字,你們怎麼讓他進去的?」裴嵐思路清晰。
「……」武裝兵咳一聲,「聽不懂您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