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裴玄給沈夕夕打來電話。
問他下午要不要陪他去一趟醫院,說她可能會想見見畫那幅畫的人。
勞倫現在所住的醫院正好在他們市。
沈夕夕很想去,回來五年前,有契機能看到著名油畫大家生前的樣子。
半小時後,裴玄開車來接她。
他在樓下等。
沈夕夕套上雪白的羽絨服外套,電話夾在肩頭,檢查包包里拿的東西。
安娜站在牆底下,罰站似的。
等沈夕夕穿鞋的時候,她才壯著膽子問,「你要出去……」
「是啊,」沈夕夕回頭看她,「一起去放放風?」
安娜還是很膽小,害怕地低搖著頭。
沈夕夕莞爾,「那回家給你帶脆麵包。」
安娜臉有點紅。
樓下,裴玄等在車子旁,身上是長款的風衣,裡面的正裝是相同色系,一隻手帶著手套,另一隻手沒戴,剛剛給沈夕夕打過電話,手機還捏在手裡,冬天的室外,那隻露在外面的手皮膚白的像吸血鬼,跟黑色的手機對比鮮明。
注意到從單元樓出來的那抹潔白身影,他推一下眼鏡,直起身子,手裡的手機轉了一圈,然後捏住。
他朝沈夕夕走,幾步後接到朝他過來的太太。
**
正白色的外牆,純黑的高瘦尖頂。
這是一家偏歌特風的豪華大醫院,聽說以前專門為身份高貴的宗教人員看病使用。
車子停好,裴玄繞到車後備箱,拿出助理提前準備好的探望禮品。
後備箱蓋子扣回,他看到沈夕夕也從車上下來,羽絨服敞著懷在身上,舉著手機對著藝術品般的醫院建築群拍照。
拍著拍著,鏡頭被擋住,裴玄站在她身前,捏起她羽絨服兩邊衣襟,對齊的時候沒用力,但天生手勁大,差點把沈夕夕拎地來回晃悠。
他不禁低笑了聲,幫她將拉鏈從下拉到頂,一點風都透不進去的程度,沈夕夕只是呼了幾口氣,小臉就變得紅撲撲。
「大多數的細菌病毒害怕冷天氣,這邊醫院大堂溫度低,」他手掌在她後頸撫了撫。
沈夕夕擰著眉毛點點頭。
有一種冷,是你家先生覺得你冷。
勞倫先生的vip病房在人少又安靜地方。
裴玄陪在沈夕夕身旁,兩人隔著大片的透明玻璃看向病房內。
房間裡有鮮花,陽台擺著木框畫架,上面只有草草幾筆,能想像的到勞倫先生到現在還是很想畫畫,但只有狀態好的時候才能勉強提起幾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