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來了十年。
傭人，「…………」
「你來十年，我來四年，跟你比我確實是新人，」這會兒傭人臉上已經青紅不定，而沈夕夕接下來的話更絕，「但希望婁姨知道，你做了十年是傭人，而我當了四年的……是女主人。」
最後三個字，她特意落了些重音，婁姨心裡咯噔一下。
不知怎麼的，她感覺夫人這次回來，整個人的感覺跟以前都不一樣了。
不僅變得伶牙俐齒，而且人也更有鋒芒。
完全不像以前那種好欺負的受氣包模樣。
然而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一聲叩門音，房間裡的人同時看過去，婁姨瞳孔跟著一縮。
裴玄站在門口，抬手敲了敲本就沒有關上的房門，鏡片後那雙眸子掠過婁姨，落向沈夕夕。
「怎麼樣？」他問，「有沒有不滿意的地方？」
沈夕夕臉上是人畜無害的笑，十分明亮，「房間很滿意，家具也很漂亮，但是……傭人差強人意。」
裴玄已經從婁姨身上划走的視線又重新落了回去。
他不需要有任何表情，只是站在那兒，看著她，婁姨整個人抖成篩糠。
怎麼也沒想到，夫人真的會告狀！！
「抱歉夫人，是我沒做好，我不該拉上窗簾，但我真的只是怕那隻水晶燈柱經過暴曬後會裂開！」
她話裡有話，語氣里突出重點。
乍一聽是道歉，其實她是想暗示，自己只不過是為了保護昂貴家具拉上半扇窗簾，結果夫人就小題大做，大發雷霆。
說完，她害怕地看一眼裴玄。
但裴玄並沒有給她任何她想要的反饋，冷漠看向她的眼神也沒有任何變化。
婁姨後背濕透了，趕緊小跑過去打開窗簾，回來的時候朝裴玄和沈夕夕依次彎身，又緊張地捏著手離開。
走廊上有傭人問她慌慌張張地是怎麼了，但也沒聽到婁姨的聲音。
裴玄又對著那支燈柱看一會兒，沈夕夕注意到他手裡握著車鑰匙，「忙完了？」
裴玄看回她，低笑了笑，「帶你出去吃飯。」
沈夕夕腦子裡瞬間湧出很多美食。
兩個人誰也沒再提婁姨或者相關話題，事情仿佛就這樣過去了，回到裴家的第一天充滿溫馨與新鮮感。
然後第二天，早晨伺候的傭人里，沈夕夕便沒再看到婁姨。
其他傭人的神情也有些不同於往常的複雜。
一起從房間裡消失的，還有陽台旁立著的那根水晶燈柱。
已經被工作人員打包好退回廠家，裴玄的要求：換一根不怕暴曬，不會裂開，沒有任何安全隱患的。
價格無所謂。
有關沈夕夕的事，他的行動力永遠讓人驚喜。
裴玄去了集團，餐桌旁，沈夕夕在吃早餐，是裴氏廚師熟悉的手藝，對面，已經換好幼兒園制服的小寶正認真地往麵包片上抹藍莓果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