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兒,」沈夕夕神色擔憂地看著手機。
「啊?」比爾控制著方向盤,「怎麼突然病了,嚴不嚴重?」
沈夕夕實在沒心情回答,只看著他說,「麻煩開快一些。」
比爾一腳油門直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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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夕夕回到裴家,比爾想著跟她一起下車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
沈夕夕注意到裴玄的車子已經停在旁邊,便讓比爾先回去了。
裴玄回來了,也就沒有需要麻煩姐夫的地方。
她現在腦子一團亂,可想而知家裡也是一團亂,姐夫去了也只會更亂。
比爾有分寸,「有需要隨時給我們打電話。」
沈夕夕道謝。
裴玄的車子斜斜地停著,平日他的車子永遠停得方方正正,距離兩旁綠化帶的距離均勻,但今天……
他停車時心境、焦急可想而知。
沈夕夕快步朝屋子裡去。
……
客廳里,氣氛緊張到能聽到吞咽聲。
私人醫生已經到了,小湯圓被女傭抱著放在柔軟的墊子上,醫生正在給她做檢查,表情凝重。
小湯圓這會兒已經哭累了,抽著小鼻子,淡淡的眉毛擰著,眼睛沒有精神地半闔,她一下、一下地點頭,頭頂的揪揪也變得亂糟糟。
小臉還是很紅,滿是淚痕,皰疹比剛剛更多了,有的開始變透明。
縱使回來的路上已經知道女兒情況,可親眼看到女兒此刻的模樣,沈夕夕喉嚨發緊,心揪著得疼。
想起個月前女兒剛生下來,新生兒病房裡,她渾身插滿各種管子的虛弱模樣。
裴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目光一瞬不避地看著女兒,渾身懾人的氣息四散,下頜線緊緊繃著,神情冷到了極致,太陽毒辣的夏日,屋子裡氣溫卻已經降至冰點。
大多數傭人已經被遣離現場,只剩少數幾個平時照顧過小湯圓的在旁邊伺候,所有人都低頭縮頸,不敢亂看更不敢吭聲。
就連原本囂張得意的鄒媽這會兒也臉色鐵青,大氣都不敢喘。
距離裴玄腳邊一米的地面上是一隻摔碎的茶杯,那是裴玄最喜歡的一隻,他平時經常使用。
碎片炸裂四散得很遠,沒人敢撿,還保留著原來的軌跡。
那情景比傭人們想像地還要可怕,在沈夕夕回來之前,男主人已經發過一次火了。
「夫人……您可算是回來了……」傭人戰戰兢兢地上前,她們著急夫人快點回來或許不是為了小小姐,而是為了穩住先生。
現在能救她們命的,就只有夫人了。
沈夕夕只看著自己女兒,垂在身側的手捏得很緊。
一整管血從小湯圓纖細羸弱的小胳膊上抽出,她才幾個月大,血鮮紅似火。
小湯圓算是很堅強的了,冰冷的針頭扎進胳膊里也沒哭,只是不舒服,哼哼唧唧地朝裴玄看,要爹地親親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