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偏偏在這裡光腦不能用,他難道只能靠喊來把顧沉喊過來?可顧沉剛才洗完澡就往外走像是要出門一趟,現在或許已經走了。
白桃緊張極了,雪白的胸膛不斷起伏,漸漸變涼的水滴從他下巴和臂彎滴落,匯聚成水流。
他總覺得浴室里更潮了,燈光很暗,沒穿衣服的身體越來越不自在,好像有無數雙眼睛正在看他。
不能這麼想,他一個低等獸人也沒什麼好看的。
白桃定了定神繼續哼歌,假裝已經洗完了將毛巾披在身上包住全身,抬手去推玻璃幕牆。
無聲無息的,玻璃被推開一條縫。
白桃暗地鬆了口氣,還好起碼還能出去,他腳步不停立刻往外走,濕漉漉的頭髮不斷向下淌水,打濕了他的睫毛,他小貓似的甩了甩頭髮,強作鎮定去推整個浴室大門。
指尖用力到發紅,然而大門紋絲不動。
可他浴室分明是推拉門,根本沒有鎖,怎麼會推不動呢。
白桃這下再也忍不住了,用力推門喊著顧沉救命,聲音可憐的發顫,然而顧沉好像真的不在家,喊了好幾聲也沒人來救他,甚至浴室燈光突然滅了,眼前一片漆黑。
究竟是誰,他想做什麼。
到了生死的節骨眼白桃反而冷靜了一點,強忍著驚懼背靠著門面向黑暗,貓的夜間視力極好,讓他足以看清浴室內每個角落,可這裡明明什麼都沒有。
白桃用力咬著下唇,仔仔細細的看面前每一個可以藏人的地方,洗手池那裡空蕩蕩的沒人,透明淋浴間裡面沒人,馬桶那邊也沒有人,只剩下浴缸離得遠看不到了。
白桃完全不知道那人將自己困在衛生間想做什麼,但他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明明嚇得不輕,卻仍然抄起一旁有點尖銳的沉重陶瓷擺件,小心翼翼走過去。
光腳踩在濕漉漉的地板上沒有絲毫聲音,耳邊安靜到極致,只能聽到白桃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一步,兩步,浴缸離他越來越近,已經幾乎能看到邊緣。
昏暗中的一切都呈現出黑白亮色。
白桃睜大眼睛踮起腳尖,模模糊糊間看到浴缸里竟隆起一個人形輪廓,異常的黑,竟像是憑空出現一樣。
打!就是現在!
他雙手顫抖著用盡全力,所有精神力都灌注進來,抄起擺件用力朝那黑色人形頭上砸。
砰地好大一聲響,擺件轟然碎了一地。
燈瞬間亮了,浴室又恢復成溫暖的黃色。
白桃站定在原地,呆呆看著躺在浴缸里被他砸中的顧沉。
足以將常人生生砸死的力度砸在他頭上,顧沉仰躺在浴缸里,身上還穿著板正的軍裝。
他晃了晃凌亂的黑髮,指骨微曲向後捋起,蒼白的額頭肉眼可見紅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