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恨鐵不成鋼,但也沒有辦法,這畢竟還是謝家的家事,他沒立場就這麼上去指手畫腳。
謝定安心裡清楚,謝阿娘是絕不肯往外拿東西的,也沒做指望,「不分便不分,既然要斷,便斷得乾乾淨淨。」語氣冷硬。
待事情塵埃落定,謝景行上前一步跟謝定安悄聲說:「字據。」
謝定安懂了他的意思,面對著謝族長,「既已是確定了,未免以後多生事端,我們立個字據吧。」
謝阿娘倒是巴不得,她還害怕以後他們吃不上飯,又巴巴地貼上來。
村長是識字的,見雙方都同意,就找人去拿了筆墨過來,立下字據,「謝大和與謝定安一家,因家事不和斷親,謝定安一家不分一分一毫家產,已還清謝大和一家生養之恩。即日起,兩家恩情兩清,日後婚喪嫁娶、富貴貧窮毫不相干,立帖為證。」
寫完後,讓在場所有能行動的謝家人都在字據上按上了紅指印,一式四份,謝大和、謝定安、村長和謝家族長一人一份,從此兩家是真的沒有關係了。
貼身收好字據,謝阿娘撣撣袖子,趾高氣昂對謝定安說:「都已是斷親了,你們趕緊搬走吧,我家可沒你家的地兒了。」
不等回答,語氣突然變得幸災樂禍,「不過,你家一個瘸子,一個傻子,三個躺在床上,還欠著那麼多錢,誰家敢收留你。」
村長也是為難,豐里村雖有大幾十戶人家,可誰家也沒有多餘的屋子能余出來,且他也清楚,謝定安一家在豐里村可沒幾家交好的。
就連一邊的謝嬸子也沒有說話,她倒是有心想要幫忙,但她家也沒有空房子。
謝定安見村長為難,安撫道:「村長別擔心,我們有地方可去。」
他心裡早有成算,跟吳老大夫相識後,他常跟著上山採藥,一是保護吳老大夫,二是自己也能跟著學點採藥的本事。他是天乾,就算腿瘸了,也比一般人強,還可以順勢在山上打點獵物。
為了方便休息,謝定安這幾年找時間在東山的山腰上搭了個小木屋,雖不是太牢固,只要不颳風下雨,撐一段時間也是可以的。
到時候再找個地方建個房子,一家人搬進去,也算是安家了。
謝阿娘見都這境地了,謝定安還一臉淡然,心下惡念頓起,大聲嚷嚷著說:「你可別還在我家附近呆著,剛你家那傻子說周寧早產全賴我們,我看還是得怨他,說不定他就是個喪門星。」說著說著自己倒是越發確信了,惡狠狠地繼續,「你看他生下來就是傻的,沒兩年你腿還瘸了,這會兒更是險些害周寧沒了命,你最好是帶著這傻子離遠點,到時候我家要是真出事兒,可別怪我找他麻煩,我可不想被他帶累。」
剛剛還心無波瀾的謝定安,聽見她胡說,心生憤怒,這要真是讓她把』喪門星』栽在謝景行身上,到時候讓謝景行怎麼自處?「你在亂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