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奶奶也聽清了,掙開旁邊攙扶著她的方爺爺,幾乎是撲過去抓住村長,「都怪那謝景行,要不是他去抓了魚,我孫子怎麼可能來河裡?怎麼可能會被淹死?村長你要給我家安康做主啊!」她臉上的悲痛,所有人都看地明明白白,有些人不免生出了惻隱之心,心裡就帶了些偏向。
到底還是有明白事理的人,「嬸子,你這話說得可不對,你家孫子是在這河裡出的事,可你也不能將這事怪到人謝景行身上,也不是他拉著下水的。」
方村長也說:「嫂子,我知道你傷心,但這事兒確實跟謝景行沒關係。」說著扶住方奶奶的手臂,臉上也有著悲痛,都是村裡的孩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這麼沒了,「還是先去看看安康吧。」
「可是...」方奶奶正欲再說,方爺爺和方父剛才都聽著,他們心裡倒是清楚,事情怎麼也不能怪謝景行,同時喊:「娘/老婆子...」
最後是方爺爺發了話,「行了,你別亂攀扯,這確實跟謝家那小子沒有關係。」說完,方爺爺也不禁老淚縱橫,「這都是上天註定的,註定我家安康今天就得離開我們。」
這話說得所有人都心酸極了,方奶奶呆愣楞地看向他,跌坐在地,俯身捶著地面,慟哭流涕。
好似時間已過去了很久,其實從河裡把方安康撈起來到現在也不過才幾分鐘。
所有人都沒在說話,沉默地看著悲痛著的一家四口,周圍安靜的只剩潺潺的水流聲和迴蕩在這山林間的痛哭聲。
總不能讓人一直在這兒擺著,方村長心裡嘆了口氣,準備讓方家人把人帶回家,進村的路口忽然傳來了車輪滾動的聲音,他往那邊看去,居然就是剛剛提及的謝景行。
此時也有其他人看到了,大聲喊:「是謝家人。」
除了方家一家四口,其他人齊齊看了過去。
牛車一直沿著河邊走,謝定安駕著車轉過彎,就看到不遠處圍著許多人。
謝景行也看了過去,他現在心情好,看誰都很順眼,不禁衝著眾人露出了一個笑容。
陳孝珍也奇怪,就算是農閒,也不應該有這麼多人在河邊聚著閒聊,她跟村里人更相熟,高聲問道:「你們一大群人在這兒幹什麼呢?」
謝定安也停下了牛車,看向河邊的眾人。
離得近了,三人透過人群縫隙也看見了躺在地上的方安康,牛車停下後,一直被車轍聲遮掩住的哭泣聲也傳進了他們耳里。
陳孝珍臉上的笑容凝固住,遲疑著問道:「這是?」
謝景行看這場面,大概就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兒,神色變得嚴肅,動作迅速地跳下牛車,往躺在地上的人走去,邊問:「淹了多久了?」
方大禮回了他,「沒多長時間,剛剛還有氣兒,可沒救過來,這會兒頸側已經沒有動靜,氣兒也沒了。」
既然能說是『剛剛』,證明還沒過多長時間,說不定還能試試。
謝景行打眼看過去就知道哪些人是地上躺著那孩子的家人,眼睛看向相對冷靜點的方爺爺,「我這裡有一個方法,但不能保證一定能成功,要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