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生意閒下來後,謝景行不妙的預感得到了驗證。
祝世維笑著走近謝景行,「謝小郎君,老夫昨日有幸拜讀了那位李白詩人的詩,驚為天人,不知小郎君可還記得其他詩」
謝景行......
他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嶼哥兒在他這裡玩了這麼久,祝世維不可能不知道,怎麼今日突然來他這裡了?原來是為了他腦袋裡的詩。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他要是今日被祝世維一說,就順了他的意,他以後肯定沒安生日子過。
祝世維能為了詩放下身份找他,以後不定為了讓他說更多的詩句做出什麼事,謝景行腦里思緒轉了幾圈,更主要的是,這老頭別因為他會背詩,突然又起了收他為徒的想法,「那首詩我只是無意間記下的,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謝景行語帶歉意,說的跟真的一樣。
祝世維相信了,心裡哀嘆,難道就算是在神仙國度,這麼好的詩也少見嗎?
可他已經享受過了珍饗,以後再也看不上俗物了。
嗚呼哀哉,失了人生一大樂趣啊!
嶼哥兒歪歪頭,眼裡夾雜著一絲疑慮,他怎麼覺得謝哥哥有點不對勁,他平時說話沒這種刻意呀?
謝景行瞟見了,嶼哥兒真敏銳,可他不說,誰也不知真實情況,那他說的就是真的。
這邊幾人有人失望,有人遮掩,還有人疑惑,總體來說,日子如常。
另一邊確有人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石天生今日一大早,縣城城門剛打開,就和來縣城做活的一眾周家村人往回趕。
大家都喜氣洋洋,來縣城幾個月,吃著乾菜饃饃,住著縣城最下等客棧的大通鋪,也不覺得辛苦難捱。
一行人相互幫扶,一人找到活就會叫上全部人一起出動,石天生雖是個少年人,可他有一匹馬,也抵得上一個壯勞力。
此時兜里都揣著不少銀錢,石天生也存下了快六兩銀子。
石父去世時,石天生迫不得已向三方村王地主借了三兩銀子,此次回去,連本帶利需要還三兩銀子又三百個銅板。
還能剩下二兩多銀子,加上此前零零散散存下的,石天生能有近五兩銀子的存銀,夠去周家提親了。
更何況,石天生拍拍旁邊跟著的馬兄弟的脖子,他還自帶這麼大一份嫁妝,怎麼都不會讓秀姐兒在村里丟臉。
秀姐兒翻年也要十七了,別家女子這個年齡不少都已定親,有些甚至都已成婚、生子。
秀姐兒是周家獨女,周家村人大概也知曉周家是想為秀姐兒招贅,對秀姐兒前幾年一直未定親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