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行應道:「是」
眼看著日頭越來越高,謝景行婉拒了祝世維留飯的好意,沒有多留,和謝定安出了祝府。
寧和鎮上最大的書肆既會賣兒童的蒙學讀物,也賣科舉用書。
當然也少不得讀書必用的筆墨紙硯。
謝景行上輩子練過書法,心裡有打算,拿了一隻羊毫和狼毫合二為一製成的兼毫筆,一斤松煙墨,又隨意挑了一方石硯。
兼毫筆價格不上不下,比不得那金銀做管,紫檀做芯的昂貴毛筆,是用普通竹子製成,價格只需一百文。
通州府多松樹,大松樹也極多,原材料廣,松煙墨常見,一斤松煙墨不過兩百文,墨用量大,練字練得勤的話,一斤墨用不了多久。
石硯是最常見廉價的硯台,普通學子家裡幾乎都是用石硯,那些十貫百貫一方的硯台他可用不起,也只有這一百文一方的石硯,他才能忍下心疼。
難怪寒門難出貴子,讀書人也少見,只是進了一趟書肆,讀書最大的消耗品紙還沒有買,就已經花用了四百文,貧苦百姓一家吃穿用度節省著點,夠用一月了。
至於紙,有價錢昂貴的宣紙,也有價格適中的竹質紙,最便宜的莫過於用麻頭、破布、稻草等製成的印書紙,所有紙張一百張為一開,印書紙一開二十五文,竹製紙三百文,宣紙不論是生宣還是熟宣便宜的都要九百文一開。
謝景行想都沒想就拿了五開印書紙,反正他只打算將繁體字練熟,用不上好紙。
謝定安在一旁將謝景行選中的東西拿著,拿去櫃檯,讓掌柜的結帳。
掌柜的見謝景行十餘歲的模樣,買的東西又是筆墨紙硯一整套,手上還抱著書籍,猜出他是剛進學的孩童。
「小郎君,容我多說一句,我見你拿著這許多印書紙,許是為了練字,我這店裡還有些名家字帖,不知小郎君是否需要?」
謝景行猶豫了下,他雖覺得自己的字也不差,可也不清楚大炎朝科舉有沒有規定必須用哪種字體,還是問了掌柜,「若是想考科舉,不知該練哪種字帖?」
掌柜的走出櫃檯,從眾多字帖里翻出了一本,「若要科舉,必是要練館閣體的,這個便是。」
館閣體謝景行沒練過,幸虧他多問了一句。
謝景行的字體大氣又美觀,可既然科舉規定要用館閣體,那他也只能從頭練起。
可別千辛萬苦讀書一朝,最後卻因字體不符被罷取,到時候真是哭也沒地方喊冤。
最後謝景行花了六百多文才走出書肆。
錢花的可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