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護衛眉頭立即鬆開,臉色舒緩,對黃娘子微不可察地彎了彎嘴角後,招呼楊護衛一起跟了上去,偷偷跟著,這個他熟。
黃娘子莫可奈何地搖頭,這麼多年也沒點長進。
站在門邊,黃娘子看著嶼哥兒消失的方向出了神,長公主要是能看到現在的嶼哥兒,該多好。
謝景行和嶼哥兒畢竟都還是騎馬的新手,騎得不快,只在官道上慢慢騎行。
謝景行比嶼哥兒高,手長腳長的,兩人雖是同時學習騎馬的,謝景行的騎術卻比嶼哥兒好上不少。
謝景行駕馭著馬時刻跟在嶼哥兒身旁,他也擔心嶼哥兒傷著,從馬上摔下去可不是說著玩的,看著嶼哥兒因為只有他們兩人,高興得神采飛揚,謝景行往後看了一眼,又轉回頭,權當沒發現後面的徐護衛兩人。
好在嶼哥兒的小矮馬性情溫順,一人一馬相處得也融洽,一來一回也沒出什麼事,謝景行帶著嶼哥兒安安穩穩地回了嶼哥兒府上。
此時已是申時過半,太陽斜掛在西邊山頭上,謝景行將馬拴好,又給餵了草料後,才和嶼哥兒一起往大門走。
嶼哥兒一路都很興奮,跟在謝景行身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謝景行嘴角帶笑安靜聽著。
嶼哥兒前段時間不知因為什麼事,心情時好時壞,這兩天才總算是好了點,謝景行注意著跟著的嶼哥兒,時不時應和兩句。
走在抄手遊廊上,再過一道外儀門就到大門了,嶼哥兒才安靜下來,今日他做了一直想做的事情,還一次成功,他高興得有些忘乎所以了,「謝哥哥,我今天話是不是有些多?」
謝景行緩步前行,「哪裡多了?我沒覺得啊。」眉頭微皺,他佯作不解。
嶼哥兒笑逐顏開,謝哥哥不覺得他煩就成。
遊廊已走過大半,外儀門就在眼前,謝景行和嶼哥兒不慌不忙,反正現在湯圓攤到申時末才收攤,不用著急。
兩人間氣氛閒適,所謂「偷得浮生半日閒」,不外如是了,謝景行剛準備跨出門檻。
「荒唐!」祝世維的聲音從外院大堂傳過來,話里的怒意像是要刺破空氣一般。
祝世維平日裡就是一個學富五車又慈祥善和的讀書人,謝景行第一次見他這麼生氣,腳步停下,往大堂望了過去。
祝世維背著手在大堂里來回踱步,步子又重又急,滿臉怒意,嘴裡連珠帶炮地說:「上次得知消息,本以為事情還有迴轉餘地,沒想到最終還是只得到這個結果,朝廷里那批酒囊飯袋,商議一個來月,居然只得出這麼一個解決辦法,這安平省上下百姓共百萬餘人,難道就不是大炎朝百姓了嗎?」
聲音都算得上是在咆哮了,連謝景行和嶼哥兒隔了一個院子都聽清了。
安平省?通州府不就是安平省下屬的一個州府嗎?
腳步一轉,謝景行往大堂行了過去。
嶼哥兒也趕忙跟了上去。
外院大堂里除了祝世維,黃娘子也在,她坐在凳子上,眉頭輕蹙,顯然對祝世維口中的事情心有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