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真就成了參考用書,謝景行想著。
猶豫了一下,謝景行又笑說:「就算如此,蒙童自有夫子教習,就算印成書售賣,還不一定有幾個人買,家裡有做生意和竹扇分得的份子錢,也用不著費盡心思只為了那點賣書錢。」
「哪裡是為了錢。」祝世維無奈,繼續說:「你可知每次科舉考試結束,主考官會讓閱卷官挑選十餘份最優答卷出來,再在其中優中擇優,排出個一二等。可總有遇到答卷不相伯仲的時候,這時誰為先,端看誰名氣更大、品行更好。」
謝景行聽著,原來科考里居然還有這些潛規則。
「你的品行不用多說,可你隨我讀書,未曾與其他讀書人有所交集,從未傳出什麼才名,而你『神童』一事,又因故被隱藏,那就只能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
謝景行這才知道祝世維的用心良苦,真心道:「多謝老師費心。」
祝世維又說:「雖然有些傳說五歲成詩、七歲作文的天才,可你不到十三就能作出蒙童參考用書,也算不落人後。」
謝景行的才學,祝世維心裡有數,若是只因名氣,名次落在後面,就太過可惜了。
他絕不願意謝景行在這上頭吃虧,「書號我早已找人批下來,只是就這麼刊印成書放在書店裡寄售,不定能達到什麼效果,恰巧我有一友人陸寒松,乃是府學教官,素有才名,名下學生眾多,我便將書寄與他處,讓他為你作序。」
謝景行恭敬聽著。
祝世維玩笑地說:「本只是想借他名氣一用,沒想到他居然特意來了信,讓我帶你去參加他的詩會,可別是看上了你的才學,想讓你作他弟子?」
謝景行搖搖頭,知道他是在說笑,自然不會當真。
自讀書以來,謝景行還從未參加過這些文人墨客之間的活動,不免有些好奇,問:「詩會是怎麼個流程?只讓文人聚集在一起寫詩、斗詩嗎?」
祝世維這才想到,作為他唯一弟子的謝景行,居然連詩會都沒參加過。
挪了一下位置,祝世維有些不自在地說:「是為師的疏忽,前頭沒曾想過帶你見見這些文會。」
祝世維著實認為是他的問題,他雖對因故脫離官場已經有所釋懷,可不時仍會鬱郁,尤其是得知太后和聖王做出的荒唐事後,更添了憤怒,對那些被蒙蔽的讀書人存了些介懷,哪裡願意同他們一起作文吟詩,自然也就忽略了要帶謝景行去參加這些文會。
謝景行沒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學生開蒙比別人晚,本就該將心思全部放在讀書上。」
欣慰地看了謝景行一眼,祝世維才又言道:「如你所說,詩會確實就是三五好友寫詩、斗詩,不過還會叫些歌女、伶人熱熱場子。」
謝景行驚訝地說:「還有歌女和伶人?」
謝定安也不贊同地朝祝世維投過去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