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行蹙眉,確實如此。
寇準規看他皺眉的模樣,心知謝景行是在為他的前途擔憂,心裡寬慰,「謝兄可知,府試前三名可以直接去府城府學就讀?」
謝景行點頭,這還是府學教官陸寒松在詩會那日親口告知於他的,難道寇準歸是想要爭取這三個名額,才會如此緊張?
一共五百多位學子,要考到前三名,他是沒有把握的,那和他在伯仲之間的寇準規,應該同樣如此。
謝景行問:「寇兄是想爭取去府學的名額?可要考到前三名,屬實有些困難。」
不說其他,只在他們考試時,就聽其他學子談論了不少出名的學子。
如和謝景行一樣,同樣以不到十三歲的年齡奪下口曲縣縣試案首的丘逸晨。
還有三歲能寫、五歲能詩的後泉縣神童呂高軒。
還有一些不如這兩個人少年天才,卻也是將才名傳遍整個通州府的其他學子。
要從如此多才學出眾的學子中,博下前三,何止是一個「難」字了得。
寇準歸又何嘗不知這是一件難事,可擺在他面前最平坦的就這一條路,況且,「不用前三,前五就行。因為我被迫主動退學,就算我表現得再坦然,可易夫子仍然覺得有愧於我,不知他從哪裡千辛萬苦求得了府學教官的一封推薦信,只要我考到府試前五,就可以去府學就讀。」
能去府學當然走好,可他本來也做了最壞的準備,若是真與前三失之交臂,到時自己也可以多抄些書,再擺個寫信攤子,多掙幾年錢,準備好了可以去府城義學或書院就讀。
沒想到距離他退學,已過去兩月有餘,易夫子還沒放下那件事,前幾日居然讓人給他捎來了那麼難得的一封推薦信。
之前他從不知有府學推薦信一說,推薦信若是易得,怎麼他從沒聽其他曾經的同窗提起過?
易夫子嚴肅古板,不喜有求於人,他能得到這樣一封推薦信,定是舍下臉面求了他的老友,他曾經也聽說過,易夫子有一位同窗好友在府學做教官,沒想到,易夫子能為他做到如此地步,寇準規接過推薦信時,只覺得重逾千斤。
作為學生,他怎麼敢辜負易夫子的苦心?這次府試,若是沒有考到前五,他又該如何對易夫子交代?
謝景行聽完,心裡忍不住對那位素未謀面的易夫子生出了敬佩之情,能為了一個學生與豪富相爭,未成後,也不放棄,而是從其他方面,想方設法為學生謀得一條出路。
若是他,能得一位夫子如此愛護,在將要得到最終結果時,說不定會比寇準規更忐忑不安。
紅榜便是在此時,被衙役揭開。
嶼哥兒踮著腳往那邊看,伸頭伸腦的,可榜上的字太小,他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急地他搖了搖身旁人的手臂,問:「林涵哥,你看得到嗎?」
林涵更急,微眯著眼直直瞪向那邊,「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