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謝景行的衣著,不像是身懷巨款,能如他一樣家裡出錢走個後門,而且他看著才十二三歲的模樣,再怎麼少年天才,也不可能在這個年紀考中秀才,怎麼可能能進得去府學。
任他再怎麼自覺委婉,他的神情和眼神已將他心中的想法表露得明明白白,謝景行可是人精,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本是萍水相逢,孟冠白怎麼想謝景行本該完全不放在心上,也沒必要解釋。
可是孟冠白太過熱心,正躍躍欲試地準備為他介紹府城裡其他書院或義學、私學,為了不讓他的好心白費,謝景行只能對他說:「我考了本次府試前三,送喜報的官員曾說我有資格進入府學就讀,我拿著喜報去報名,進府學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府試前三?」孟冠白驚訝地喊出聲,想到面前這個少年剛才他說他姓謝,他似乎又回想起什麼,高聲問:「你不會就是府試案首謝景行吧?那個編出了《四書五經集注》的中興縣神童謝景行?」
不等謝景行回答,他又自問自答地說:「是了,你從中興縣來,又是十二三的年歲,不正和那傳聞中的謝景行一樣嗎?我早該想到的。」
謝景行根本找不到說話的機會,孟冠白還一臉好奇地圍著他轉了兩圈,嘴裡「嘖嘖」出聲,「看你長得有鼻子有眼的,也沒長出個三頭六臂,怎麼這么小就這麼厲害?」
他忽又一臉興奮,「天哪,你要是進了府學,不出意外會跟我是同一個課室,到時候有你做同窗,看那群眼高於頂的秀才們還怎麼用鼻子看人!」
說著說著,他居然自顧自高興起來。
畢竟,他作為唯一一個走後門進府學的,其他的學子不說全部看不上他,可難免有些心高氣傲的人不屑與他為伍,而那些性情平直的同窗也因為他家太過於有錢,未免被人說攀龍附鳳,也識趣地離他遠遠的。
這也導致孟冠白已入府學快半年,府學幾百號學子,他卻無一位知交好友。
他們看不上他,孟冠白也看不上那些眼高於頂的人,一個人倒也自得其樂,一天天地同陳夫子鬥智鬥勇,常常氣的陳夫子吹鬍子瞪眼。
只是這次他做得過了些,陳夫子那副快要被他氣得昏倒的模樣也嚇著了他,不然他才不會乖乖被送回家思過,希望他回去後,陳夫子見到他不要太生氣。
想到這個,他一把攬過謝景行,「謝兄,到時你去府學了,我罩著你啊!」
別管罩不罩,先把關係打好再說,要是他帶回去這麼一個名滿通州城的神童學子,陳夫子還不得高興死了,哪裡還會記得他惹他生氣的事情。
哎呀,他就是聰明,腦袋怎麼轉得這麼快呢。
謝景行看清楚了孟冠白眼裡一閃而過的狡猾,眼睛微眯,這小子在打什麼算盤?
不過,看在他逗得雙胞胎開心得份上,只要與他無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