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飯時喝了酒,飲酒後自然口渴,他乾脆一口氣將茶水全部飲盡了。
謝景行又給他斟了一杯,「老師和黃娘子辦事,自然是盡善盡美。」
將茶端在手裡,手指微動,茶盞在手裡轉了轉,祝世維長嘆一口氣,「若是盡善盡美,又如何能讓京城一篇文章流傳如此之廣?還影響了天外居士的名聲。」
謝景行沒有意外祝□□提及此事,失笑道:「老師,總不能只讓你們出招,卻不讓人家回手吧,天下可沒這般道理。」
祝世維抬頭,謝景行眉目含笑,神色從容,確無一失一毫的怨懟,「倒是我魔障了,還不如你一個十幾歲孩子想得開。」
謝景行雙手抱臂,嘴角微揚,促狹道:「文章里批評的是天外居士,我只是通州府府學裡一個小小童生,那名滿天下的天外居士又與我有何等關係?」
又安慰道:「老師也別放在心上了。」
謝景行見祝世維眼裡還帶著絲愁悶,想了想,便乾脆轉移話題,「他們能寫出這樣一篇文章出來,都顧不上遮掩,應該是老師們做了什麼事情,逼迫地他們不得不如此吧?」
那馮文州雖只是一翰林修撰,卻是由何次輔點為新科狀元的,若他們之間沒有些關係,為何不提拔其他人為狀元,更何況,何次輔乃是主考官,也便是當次春闈所有考生們的座師。
翰林修撰雖不過是從六品,後面卻站著正一品的內閣次輔,明眼人都能看出這馮翰林修撰是由何次輔派出來的馬前卒。
若非如此,僅是一篇文章,不會在期刊僅發布幾日後就傳遍了全天下,鬧得天下讀書人為之議論紛紛。
祝世維猶豫了一下,過往他們辦事雖藉助了天外居士的名頭和華夏詩,可是朝堂里那些陰私是沒有與謝景行訴說的。
謝景行也從未提及過,那便是他並不想深陷其中,可此次是謝景行卻主動提到,祝世維便不隱瞞,徐徐道:「你也知通州府前知府與衛慶省貪污之事,這兩件事全是由長公主派人檢舉並抓獲的,相關證據也是侯爺和世子全力相保,才能呈於朝堂之上。」
「就如此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通州府前知府、衛慶省前總督和布政使儘管已經被押解上京,距今已有兩月有餘,幾日前卻仍只被關在刑部監牢里,尚未伏法。」
謝景行愕然道:「為何?」
祝世維冷笑道:「地方重臣在地方犯案,地方官員並沒有權處理,只能會押解進京,受三司會審。」
謝景行明了,大炎朝司法很是特殊,對各級政府有著不同的權限限制,如百姓犯罪,受鞭撻或棍杖,知縣可判;受勞役徒刑或是流放需得上交至府城官員判決;受死刑,必送往京城經三法司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