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孟冠白正低著頭,臉上面無表情,並沒讀書,書本翻開放在桌上,可卻並不是旁人所讀文章的那一頁,他甚至都沒張口,眼睛雖直直地盯在書頁上,卻並未聚焦,顯然是在神遊天外,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孟冠白平日表現的樂天又豁達,臉上時時刻刻都帶著笑意和玩世不恭,今日這幅表現顯然不對勁,而且是極為反常。
情況一直持續到了上午放課,他們用完午時去藏書樓的路上,孟冠白居然一反常態,連話都沒有同謝景行幾人多說幾句。
就是淡漠的蕭南尋、寇準規也忍不住和謝景行交換了兩個眼色,丘逸晨和呂高軒更是時不時將擔心的目光投在孟冠白身上。
丘逸晨最沉不住氣,忍不住走到了孟冠白旁邊,問道:「孟兄,你家中是發生什麼變故了嗎?」
丘逸晨年紀小,在他看來,能讓他露出如此情態的也只能是家裡人了,由己及人,他才有此一問。
孟冠白一直心不在焉,被他問話,才恍然回神,搖頭道:「我家中一切如常。」之後又不再多言。
謝景行皺了皺眉,他當然知道孟家一切如故,畢竟前幾日徐白薇還來過謝家,陪著雙胞胎玩了半上午,哄地雙胞胎樂呵呵的。
「那你今日為何如此反常?」謝景行乾脆直言相問,與孟冠白打交道,就不能彎彎繞繞的,得直接點。
孟冠白扯了扯嘴角,終於抬頭看了看陪同他一起的幾位好友,嘴唇囁嚅著,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道:「無事。」
丘逸晨實在受不住他這番模樣,他們六人中,呂高軒沉穩,寇準規嚴肅,蕭南尋深沉,三人雖性格不同,但都有一個共同點,平日都稍顯沉默寡言。
謝景行則是遇到感興趣的會同他們多言幾句,若是不感興趣,理都不理他們,只有他和孟冠白每日話最多,一行六人間的氛圍,全靠他們二人活躍。
見孟冠白低著頭還欲往前走,他乾脆快走幾步上前到了孟冠白前面,攔住了他的去路,急聲問:「那你今日到底是什麼情況?若是有事可以說出來,我們一同想辦法幫你解決,何苦悶在心裡,還沉著臉,讓大家都不高興。」
他心裡急,話說得開口見心,口無遮攔,臉上也忍不住帶上了一絲急躁。
孟冠白眼裡閃過一絲難堪,沉聲道:「若是惹得大家不高興了,我離開便是。」
「誰讓你離開了,沒聽出來我是在關心你嗎?」
「不勞關心。」
丘逸晨本來就不是那等會體貼人的性子,他分明是好心關心孟冠白,卻被他這話頂了回來,臉上表情登時變成了憤怒,「好心當做驢肝肺,你就生你的悶氣吧,看誰還管你。」
說完一甩袖,轉身欲走,呂高軒連忙上前兩步,攔住他,若是讓丘逸晨這時離開,就真不好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