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已經離開,鄰居們再不顧及,紛紛進到謝家院子來同謝定安和周寧道喜。
周寧昨日就買好了瓜果點心,笑得合不攏嘴,迎來送往道喜的人。
嶼哥兒將雙胞胎安撫好後,臉上笑意收斂,走去大堂將托盤裡的銀子一起拿進了內院放好。
看著嶼哥兒從他跟前走過,卻面無表情,謝景行直覺不對勁,院子裡人來人往,他連忙拉過一旁的孟冠白,孟冠白長袖善舞,幫著招呼來人再適合不過了。
他則是跟進了內院,走進到了面無表情的嶼哥兒身旁,幫著他把銀子放在錢箱裡,小心翼翼地看了兩眼,分明剛剛還為他激動了得不得了,怎麼這時突然不開心了?
銀子五兩一錠,五十兩也不過十錠,兩人一起,很快全部放好。
嶼哥兒將托盤拿在手裡,準備拿出去,謝景行一把拉住他,將臉湊過去,試探問:「怎麼了?」弄得他心裡也跟著七上八下的。
嶼哥兒回想起剛剛心臟緊縮的時刻,心下又開始難受,本以為他還有許多時間能和謝哥哥耗,總有一日能耗到他開竅。
可沒人告訴他,若是有媒婆上門為謝哥哥說親,他該怎麼辦?
嶼哥兒僵立在那裡,垂著眼不知該如何言說自己的少年心事。
若是他將一切挑明,將謝哥哥嚇到了又該如何是好?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周叔麼和謝伯伯同意了婚事,他能阻止嗎?
他本不是這種患得患失的性格,可謝景行對他太過重要了,他不敢冒有一絲一毫失去謝景行的風險。
這是兩人自相識以來,第一次沉默以對,謝景行小心翼翼,嶼哥兒思前想後裹足不前。
眼前玉白的雙手捏在托盤邊緣,指關節用力得發白,謝景行眉頭一皺,將托盤從嶼哥兒手裡取了下來,放在一邊。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這一整日嶼哥兒都在他跟前,唯獨他剛剛帶著雙胞胎來了內院一趟,難道是剛剛在內院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等他再詢問,這時湯圓鋪連著內院的小門裡進來了剛剛那位婦人,她這時還是那一副媒婆打扮,臉帶笑意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謝景行。
笑意變得更加誇張,她甩著紅帕子走進來,「哎喲,這不就是謝家小郎君嗎?剛出爐的小三元,我這是來給你恭賀新喜來了。」
她剛剛可是花了大價錢,特意租了一輛牛車去了城東和府,和家有位小娘子,眼光可高著。
雖不是地坤,只是位普通女子,可長得那是個國色天香,家裡又是通州府數得上的人家,只有兩個孩子,上面是一位早已成親的漢子,下面就是這個千嬌萬寵著的女兒。
到了說親年紀,媒婆都快踏破了和家大門,幾乎將通州府的青年才俊全說了個遍,和家都沒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