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宮中被緊急召集過來的大臣分列兩邊,一邊最前的就是孔起元,何懷仁和張文進,英護侯安淮聞緊隨其後。
而大炎朝的武官則以老鄭國公為首,他站在最前,後面的多是一些朝廷的勛貴,少少幾位武將,其他的武將大多鎮守衛所或邊境。
老鄭國公已經六十有餘,在跟隨先帝征戰四方時,底下三個兒子和五個孫子盡皆陣亡,僅餘一個體弱多病的曾孫。
為了保存他膝下唯一後代,先帝下旨讓其入了國子監讀書,日後好做一位文官,等到了年紀再承接爵位。
只看另一方的人數,就知道大炎朝武官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
此時玉熙宮中盡皆無聲,間或有人眼色交流,大多都垂著頭,等著最該過來的人的到來。
殿外傳來了晃晃悠悠的腳步聲,聲音慢慢接近,不多時,出現了一位臉色白淨瘦削的青年。
青年頭戴沖天冠,身著明黃色的袞龍袍踏步進來,身後跟著四位太監,一直到了最前的御座。
落座後,卻未先搭理分立兩邊的眾大臣,而是溫和地吩咐旁邊的總管太監,「魏總管,給我上一杯蒙頂山茶來,毛尖膩味了,改改口味。」
底下眾人卻好似已經習慣了他的這般做派,仍然沉默不語,待魏總管上了茶來,孔起元才上前,「陛下,守邊城已破。」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已從其他人那裡得了消息,這句話仿佛是一道開關,剛才還寂靜無聲的玉熙宮頃刻間嘈雜起來,開始交頭接耳。
泰安帝蹙眉,他連蹙眉也是溫和的,「怎麼會呢?有牧大將軍鎮守,守邊城已安然無虞幾十年了。」
他眼神遊移不定,最後落在了孔起元身上。
孔起元早已平復情緒,面色不變,「將驛使傳進殿中即可知。」
泰安帝頷首,「傳進來吧。」
驛使匆匆進來,趴伏在地面上,泣聲道:「陛下,西戎人領十萬兵馬犯邊,已攻破守邊城,牧將軍戰死,兩位牧小將軍拼死阻擋,護得守邊城百姓前往了金匾城。」
話音剛落,群臣再不掩震驚神色。
站在英護侯左側的兵部官員當即出列,問道:「守邊城有十數萬士兵駐守,怎麼會被西戎十萬兵馬攻破?牧大將軍守衛守邊城已數十年,在先帝時期更是一夫當關的大將,打的西戎人聞風喪膽,西戎人是如何敢?又是如何做到的?」話語裡滿是疑惑和震驚。
此言一出,殿中瞬間議論紛紛,所有大臣都想不到,守邊城怎麼會短短几日間就失了?